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必有切实的证据。

刘家完了。

这些消息陈悠然也是从周衍之那儿得到的。毕竟刘文耀属於是高级将领，刘家更不用说，他们这样的人跟海外势力有联系，简直就是天大的丑闻，上面当然是能遮掩就遮掩，秘密地用其他借口拔掉这些紮在身体里锈烂了的钉子！

周衍之在电话里简明扼要地说了刘家的事情，陈悠然放心了，但是周衍之又提到了王坚的资金……

这还用说吗？

王坚原本没那么大的胆子挪用那么多资金的，但是他被人骗了。所以王坚的涉案金额才会那么大，让当局震惊！

「那些钱也不过是收益少一点，明年就能拿回来了。」陈悠然淡淡地说道，「如果我不管的话，王坚虽然挪不走这么多钱，但是他至少能挪走三分之一，那些钱如果全都损失了的话，可比这么多钱损失一年的收益要严重得多。」

电话那段，周衍之眉头紧皱，「不是一个问题。」

「什么？」

「我跟你说的不是一个问题。」周衍之叹气。

「哦，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就应该看着王坚败掉那十几亿美金，我应该坐视不理，而不是伸手去推波助澜，最后让损失只降到几千万美金。」陈悠然的脾气有些控制不住。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周衍之的声音变了变，「你可以让这些钱一分都不损失的，你能说，你的做法不是因为有别的目的？」

「周衍之你终於看清楚我了，是吗？我的做法当然别有目的，目的就是干掉王坚，对刘家进一步打击。如果我不需要动刘家的话，何必浪费时间在这儿！」陈悠然道。

「那刘文耀呢？」

「刘文耀自己要叛变要出卖国家，这管我什么事？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诱惑他出卖国家的吧？」

「刘文耀是自己堕落，那刘家呢？刘家虽然在国内争权夺利，但刘老爷子也是抗战时候过来的，刘老爷子的妻子也是死在解放战争之中。他或许会醉心权力，可他不会出卖国家！」

「哦，那审判刘家的时候，你可以找人去帮他们辩解。」

「陈悠然！」周衍之气怒至极，「你非要这么说是不是？」

陈悠然的手随意地拨弄着胸前的扣子，电话里除了周衍之的呼吸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就静了下来。

「周衍之，你一直都觉得我错了，是吗？」

「不是同一个问题。谁都会错，知错就改。可你不是错，你是……」

「故意的？」陈悠然轻笑，「你说的对，我就是故意的。你上次说没查到华程峰在去S省团伙之前的行踪，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没错，华程峰之前就是做这个去了，制造事端，让刘文耀和刘家的关系一步步拉近。到最后，让他们站在同一条船上。只要刘文耀翻了，刘家就也得落水。」

周衍之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陈悠然继续说道：「周衍之，刘家算是被我设计引诱的，很多方面。如果没有我的话，刘文耀的事情牵连不到刘家，S省刘氏团伙的事情也牵连不到刘家，王坚更不会做出那引火自焚的举动。所以，是我毁了刘家。这么说，你还满意吗？」

说完这话之后，周衍之没吭声。

陈悠然直接挂断了电话，拔掉了电池。

说给周衍之的话，他也是在说给自己。

真是活该啊，当初明明说要当一个农民就好，可总是会牵连到这些事情之中，还总是忍不住手痒心痒地做些什么。

这一做，问题就出来了。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在这儿种田，大概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吧。不过，那样的陈悠然，还是陈悠然吗？

遇到事情就缩在龟壳里，等着别人帮他解决问题？

不，不可能。他从来都不是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掌控的人。那样的话，他会没有安全感的。

周衍之，你到底要多久才能想通，才能理解我？或者说，就此别过？

陈悠然抿着唇，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扳着数：嗯，最多三个月，我只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三个月你还没想通的话……

我去帮你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