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气的坐起身,淩韬正打算叫醒少年,谁知,手指头刚刚碰到对方细腻、白皙的皮肤,就被对方使劲一扯。
咚──
猝不及防之下,被淩天恩拉得倒在床上不说,把他当成人形抱枕的少年,还用力的在他背上一锤。
“好硬的抱枕……”
即使差点被那一锤锤岔气,但淩韬发誓,少年那句不知是醒是睡的低语,他绝、对、听、到、了!
“你……”
被这一系列诡异的状况弄得哭笑不得,直到少年像只抱着尤加利树不放的无尾熊一样死死缠住自己,吐出甜美的鼻息,淩韬才可以确定,他是真正睡着了。
☆、八:(下)没我允许,不准你进我卧室
琥珀色的眼中带着一丝本人都没发觉的纵容,让淩天恩睡在自己床上这种以前连想都不曾想过的事情,却奇迹般的没有让淩韬感到厌烦。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自从昨天下午淩天恩一反常态的喝叱了淩寻年父子,再加上晚宴时令所有人眼前一亮的表现,使得淩韬对这位从没正眼打量过的【弟弟】,有些兴趣了。
借着窗外依稀可以视物的晨光,淩韬生平第一次仔细打量着少年的脸。
虽然一直都知道他【很漂亮】,但从没想过他【这么漂亮】。
完全袭成了母亲艳丽的长相,加之不晓得与哪种血统混血的少年,拥有着可以和牛奶媲美的雪白皮肤和一头细腻、乌黑的发丝。长而浓密的睫毛像两排小扇子,将那双漠然、冷静的黑眼盖起来,给他平添几分无害和稚气。高挺、微翘的鼻尖下,蔷薇色的蜜唇随着呼吸微微轻启,像是在引-诱他人一亲芳泽。
琥珀色的双眸闪了闪。
以前就是这张漂亮得过火的脸,让他一看就想起母亲曾经背叛父亲,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男人偷-情的事实,再加上淩天恩从小就黏他黏得要死,一分锺没见到他就又哭又叫的要找哥哥,淩韬当然对他烦不胜烦,他长大之后,也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
而现在……
少年轻喷在他脖子上的温热呼吸,和紧紧环抱住他腰肢的双臂,通通让淩韬破天荒的产生出柔情蜜意的感觉,鬼使神差之下,淩韬伸出一根手指,伸向少年微启的双唇……
就在这时──
紧闭的黑眸“啪”的一声睁开了。
怔忪的看着面前尔雅的俊容和那根白皙的手指,黑眸之中飞快的滑过一丝诧异。
淩……韬?
不等大脑得出结论,一条白腻、柔嫩的长腿就下意识的伸出,半秒过后,淩天恩便以一记漂亮的左旋踢,二话不说的将淩韬踹下床。
砰咚──
“淩天恩,你──!”
无视床下人气急败坏的吃痛声音,淩天恩“哢嚓嚓”的拧着脖子,活动着筋骨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天色早已大亮了。
灿烂的阳光,从大堵透明的扇形落地窗上照进室内,将四处都照得暖洋洋的,也让淩天恩原本昏沈沈的头变得清醒多了。
甩掉由昨晚那个不愉快的噩梦带来的钝重感觉,忽略掉心底那一丝淡淡的不对劲,淩天恩一边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边对床底下咬牙切齿的淩韬冷冷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一大早起来就发-春吗?”
发-春?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谁(特别是屡次向自己【发-春】未遂的淩天恩)这么说过,淩韬闻言,不禁气乐了。
“记清楚,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进我的卧室。”
冷冷拿上扔在一边的睡衣,从床上站起来,淩天恩打算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先给我等一下!”
飞快的从地毯上站起来,淩韬怒极反笑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终於睡醒了?”
“干嘛?”
漠然的回头看向淩韬不再温煦、和善的虚假面孔,淩天恩不禁觉得这样露出真实情绪的淩韬看起来果然要顺眼多了。
“你给我好好看看,这里是你的卧室吗?”磨着牙笑说。
嗯?
漆黑的瞳孔这才定神的打量着四周的坏境,虽然在大致构造上跟自己的卧室差不多,不过,室内的装潢却是南辕北辙。与自己那间跟垃圾堆没什么两样的卧室相比,这间屋子象牙白的主色调,华贵而内敛的瓷器摆件,巨大而精美的落地花瓶,以及通透、良好的采光,无论哪一样要比【淩天恩】的卧房清爽、顺眼多了。
现在淩天恩终於知道一起床就觉得的那丝“不对劲”的是什么了。
这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卧室。
“这里是?”
“我的卧室!”
“原来如此。”
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正当淩韬以为他要说什么时,却听见淩天恩轻吁一声,淡淡说道,“怪不得昨天晚上会做噩梦了。”
噩梦?
忍住唇角的抽搐,淩韬暗中握了握拳头。
很好,淩天恩,你赢了!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自杀过一次后就变得铁齿铜牙、百毒不侵的,但一大早起床的旖旎心情,几乎就因为淩天恩的几句话而消失无形了。
尔雅的唇畔扯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淩韬深深呼吸,压下自己有些暴虐的情绪。
“既然已经起床了,那就赶快去洗漱,今天晚上放学后别到处乱跑,我过来接你,晚上跟我一起参加赵老爷子三百岁寿辰。”
话都还没说完,淩韬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一直都是这么情绪化的人吗?
静静的看着淩韬走出卧室的背影,淩天恩不在意的扬了下眉毛。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