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年的时间,勤勉的不断冥想,联系,已经让断裂的筋脉恢复了,身体里流动着暖暖的内息,是他恢复武功的证明,尽管现在这份功力是如此的微薄,但是其纯度和质量确实无人可以比拟的纯粹,世人十年苦修不及他三年的所得。
更加让承续这段时间一直处於愉悦状态的是,他终於有了一点点的法力。是啊,法力是使用术的基本,拥有了法力他就可以施展神通和术的。承续很高兴,虽然清楚这样的法力施展不出记忆中那些威力强大的华丽大招,甚至连一些辅助小招都很勉强,可是这不影响承续的好心情。
这世上能够让一个人产生心悸的事情不多,而且是完全没有预兆的,作为一个修道者要产生心悸,那么必定是跟他本身有关联的,而这种心悸不像是一种对未来不详的预示,应该是一件正在发生的事情。
在他记忆中,这段时间唯一会让他心悸的事件,应该是他的母后,他的母后就是死在这段时间。
在上一世的时候,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是悲伤难过的,不过他并不清楚死因,不过如今他大概猜得的出来,母后是掉下了父皇的陷阱,不知道是自缢,还是他杀。这一切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母后死了。
他爱过他的母后,那是生他的母亲,那虚伪的关心曾经让他觉得温情,后来得知那温情背后的憎恨,才会心寒无比,父皇如此,母后如此,两个生他养他的人,都对他如此,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信任,那最该信任的人却是伤他最深的两个。
早知母后会死,他却没有想过去救,原因他可以以自己的实力没有办法,就算他去警告,母后又怎么会信。这些都可以当做理由和借口,但是改变不了他对生母见死不救的事实。愧疚吗?没有,修道者才知道天命,母后的命数到这里为止而已,想要改变命数,他还没有这个本事,他的母后也不可能做到。
承续伸出手指,在虚空中划动起来,指尖的流转出法力,在虚空中留下金色的字迹。
他的法力只有这么一点,能做的只有将他母后的魂魄牵引过来,这样做之后,他好不容易蓄积的法力将会消耗殆尽,就为了为那个不爱他的母后送别,就为了谈一谈,这样值得吗?承续没有想过,也没有必须要去想,因为这根本无需去想。
法力可以继续累积,但是如果不做,之后的修道路上必定会留下心魔,毕竟那是生母,有些事情应该当面了断个清楚,他和母后之间,该是谈一谈,他该送一送她的母后。
皇后看着躺在倒在地上犹带着不甘表情的自己,看着为自己收敛屍体的宫人,看着她所爱的男人那冷酷的面容,她愤怒着,怨恨着,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待我?皇上,您不是说过爱我的吗?她不明白,她怎么就被定下了谋逆之罪,她的家族那样的显赫,为什么会在变得如此?为什么皇上您不可以宽容的对待她和她的家族?为什么要如此狠心的灭门?为什么您一杯毒酒就可以断绝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
她想抓住男人的手问,可是手指却穿透而过,她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她喊着,可是这些人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她的身体轻飘飘的,飘荡在空中,她的手,她的身体可以穿过任何的物体。她死了,她有这种人认知,可是为什么她还可以看到,可以听到?让她亲眼目睹,他所爱的人在她时候才显露出的真实,那对自己没有爱的真实?
突然之间,她感觉到了一股召唤,身体不由的向那里飘去,穿过一道道门,一道道墙,一个个人,终於接近了那召唤的所在。
温柔的月色下,粉色和白色的桃花和梨花纷纷扬扬的的落下,掩映在树下的石桌旁坐着一个人。
「母后。」坐在那里的人叫着皇后。
皇后怔了一下,这宫里的每一个皇子公主都要叫她母后,她也每个都见过,而眼前这一个,绝对不是这些年见到的面孔,但是这不代表她不认识,这该是她最熟悉的一个才是,因为那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爱过之后竟然恨了的孩子。她的皇儿承续。
可是不一样,眼前这人和她知道的承续完全不一样,承续那个孩子,该是浮躁的,有作为一国太子的傲气,在这皇宫之后不懂得遮掩自己的直白情绪,有可是说是愚蠢的单纯,那双眼藏不住阴谋诡计。绝对不是眼前这样的。
可是样子却隐隐有着影子,三年的时间拉升了少年的筋骨,和他的父皇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庞,可是却融合了她的柔和,显得雅致,不像他父皇完美的太过咄咄逼人。
可是又不像,和她认知的承续完全不像,削瘦挺拔的身形包裹在白色的衣裳下,广大的衣袖在风中摇荡了一下,带出了超然的出尘意外,只是端坐在那里,幽然洒脱之间流泻出了血脉中的高贵,那双眼太过莫测,明明清澈但是偏偏蕴含着深不见底的神秘。写意尊贵,风骨飘然,明明身在尘世,却像身处云端,如此的近,又那么的远。
「母后。」承续再唤了一声。
「承…续…」皇后冲疑的喊了一声,然后方才的怔然消失,她接下来一句就是,「你看得到我?」
「当然看得到,也是我将母后招来的。」承续笑着说。
除开在爱着洛煊衍这件事情上,皇后其实是个相当聪明的女子,「我应该死了?」可是她依然不解,承续是怎么做到召唤死人的。
「是啊,母后已经死了。」清浅的笑容,云淡风轻的态度。
皇后很聪明,所以她不问承续是怎么将她招来的,但是她已经了解,承续有着她所不知道的本事「我还能复活吗?」她想知道承续是否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