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她会让他一直幸福下去。
就在沈静姝如此感思深想的时候,只听抽泣中的沈一帆难以扼制地道:“是心慧......是我们的......女儿,是她告诉我,只要我愿意用余生来修行,便会有希望再见到你。”
“我听闻前往天竺的苦行僧是最苦的修行,便将余生都耗在了那里。”
“苍天果真没有负我。”
“怪不得......怪不得我后来一直都没有再见到你。”沈静姝呢喃道。
日日夜夜为凡尘众生亮着心中那点祈愿的时候,她本以为他会再出现的。
可他却自那日从她面前走过以后,便不曾来过寺里。
想不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她苦苦挨着日夜不熄的时候,原来他也走上了一条苦修之路。
圆善大师偶然在她面前提起过,说是背负着爱意的修行者,善念一起,便不会寂灭。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样深的一层意义。
沈一帆听到了沈静姝的呢喃。
他蓦然睁大眼睛,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直视着她的双眸道:“你是说......你原本是可以看见我的?”
沈静姝望着沈一帆的眼睛,那里面深黑如墨,明明暗沉得吓人,可她却从里面看出了一束光。
那光灼热异常,将她笼罩其中,不容她有片刻的冲疑和狡辩。
沈静姝垂下眼睑,心道如今这般,又何须让他知道了,徒生伤感?
可她尚未理清措词的时候,沈一帆冷冽的吻便落了下来。
他吻得十分认真,蛮狠,甚至於是凶狠。
唇齿之间的碰撞,让不适应的沈静姝感受到了一丝迫切的心焦。
他还是那么地狂傲不羁,哪怕掩藏得再好,骨子里的凶狠却不容置疑。
沈静姝轻哼着,体会到了窒息般的痛爱。
她艰难地忍受着,片刻后,他抽离了。
他的眸光一如既往地深,甚至於比之前还要让她忌惮。
只见他目不转睛荒地盯着她,窗边的光越发亮了,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闪躲的目光。
而他却在此刻低沉难安地道:“你到底还想骗我多久?”
“静姝,告诉我。”
“告诉我所有的一切,我再也不要,从别人的嘴里听到有关於你的一切。”
“那样的感觉,心如刀割。”
明明是......熟悉的话。
她曾在心里百般千般地对自己说,那种想见不能见的滋味也是如此。
可听闻他这般哀哀地讲,彷佛所有的过往如潮水袭来,她再也遏制不住抱住他小声啜泣。
感受到怀里伤心的人儿,沈一帆忽然又恨自己的固执了。
问不问又有什么区别?
横竖她经历的那些,难不成他能替了她不成?
终究是有些遗憾和痛苦,就算是重来也不会改变。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牢牢地抱着她,把握住现在。
“对不起。”
“静姝,我不问了。”
“我很开心,开心到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要想到,此刻在我怀中,抱着的是真正的你。”
“而我还有机会,还有时间,一一弥补我们错失的那些幸福,这对我而言,便足够了。”
他什么都不问了,不问了。
沈一帆闭上眼睛,深深地嗅着沈静姝发丝上的清香。
他沉浸在那缱绻的温情里,感受他们彼此心心相印的爱意。
不论他们曾经都经历过什么,说出来的那一刻,何尝不是在彼此的心上划上一刀。
感动和血并流而出,像枯枝藤蔓一样牢牢地紧箍着五脏六腑。
那样压抑的痛苦和浴血而飞的快乐,不会是他想要的。
沈静姝从一开始就明白,所以她不说,也不问。
她只是想好好地跟沈一帆过完这一生,生几个孩子,然后白头偕老。
於是,自沈静姝和沈一帆成亲以后,京城里如胶似漆的夫妇就此出现了。
而向来温文有礼,谦逊和煦的小沈大人突然变成了宠妻狂魔,成了狂傲不驯护妻名流。
然而,当沈静姝连着生下三子的时候,这小沈大人快要把周遭的寺庙都求遍了,据说是想求一个女儿。
众人痴笑芸芸,只觉这小沈大人想女儿都快想魔怔了。
太子即位后,改国号:晋安。
於晋安六年,成亲八载后的沈氏夫夫终於迎来一女,取名:沈心慧。
自此,小沈大人沉迷於宠女模式。
众人芸:沈大人这一生风光霁月,可却不小心崴了脚,接连栽在了沈家女的身上,於是就此沉迷,日渐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