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都尚且以钱为数,更何况鲜为人知的禁药?”
陈青云丝毫不惧余江的暗暗威慑,对他来说,进了县城,打更和巡夜的人半个时辰就会出现一次。
大不了,他豁出去拖住他们一时半刻,到时候有了声响,必然就会引来巡夜的捕快!
“你是谁?”
余江皱了皱眉,浅浅的络腮胡看起来威武无比。
陈青云理了理身上的长衫,轻笑道:“云鹤书院学子,普安县陈家村人士,陈青云。”
余江深深地看了一眼淡定从容的陈青云,手里扬起了鞭子。
“啪......”
停顿的牛车再一次往前赶去,这一次陈青云坐在外面没有移动。
青石板的道路平坦了许多,可那车軲辘的声音却显得异常清脆。
马郎中迷迷糊糊被摇醒,他揉了揉眼眶,发现陈青云不见以后,惊了一跳。
“人呢?”
马郎中撩开车帘,只见陈青云和余江并排地坐在前面赶车。
“我还以为被骗了呢,吓我一跳!”
马郎中说完,放下车帘往后靠去。
然而,他的冲钝仅仅只是片刻。
县城里的官街他还是有些印象的,当他再次撩开帘子,发现走的这一段路早已宵禁,是出了名的县衙大街。
一把抓着陈青云的衣襟,马郎中面色微变道:“小子,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
“县城能住在官街的,请的大夫都是鼎鼎有名的,怎么会找我一个野郎中?”
陈青云抓着马郎中的手,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的手掌,灰黑色的掌心和手指粗糙极了,隐隐还能摸到一些细口子。
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厉,陈青云平静道:“使你这双手变色的药粉还记得吗?”
“你卖给了谁?”
马郎中惊惧的眼眸闪过一丝哑然,连忙把手缩回去。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陈青云,受到震动的内心惶惶不安。
“芥根”那味药知道的人太少了,而且用银针根本试不出来,所以别人误食以后,多半查不出病因。
马郎中的身躯微微颤抖着,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只见他黑暗的瞳孔收缩着,透出一股阴冷的寒意。
“你是谁?”
“我的手常年都是这个样子的,你不用吓唬我!”
陈青云闻言,讥笑道:“是吗?”
“你要知道,现在你想串供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
“而且什么?”马郎中急切道,慌张的语气泄露了他心里的恐惧。
显然,他明白芥根的药性到底有多大?
“而且跟你买的那个男人,叫黄根的那个,额头上有块疤的。他已经招了,就是从你这里买的!”陈青云试探道,目光凌厉。
马郎中的瞳孔剧缩几下,他的身体忽然僵住,手脚也冰冷无比。
跟他买药的那个人他根本不认识,不过那额头上确实有一块疤痕。
眼前的人找到他家,将他哄骗出来,而且又知道买药人的模样?
马郎中猜测肯定是出事了,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因为用错药害死七岁孩童的野郎中,当时就是判的斩立决。
而“芥根”也是那个时候被列为禁药,城里的药堂里,就从不敢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