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嘉显然也想起了曾经的悲惨回忆,他现在虽然也手脚发软,没有什么力气,但比那个时候好太多了。
魏宁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啊,也有三年多了吧。」
他十六岁拥有了前世记忆,如今二十有五,重生到现在,都过去快九年了。
按照原本的轨迹,他还有三年,就会死在战场上,而徐元嘉则一步步往上,成为大齐的第一权臣。
徐元嘉平静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准确的说,离上一次是三年差一个月又三天。」
这种重要的日子,他不可能会忘记,毕竟当初魏宁把他整个人都要拆散架的仇他还没报呢。
不过这都过了三年了,徐元嘉也没有找到机会报,他估摸着这仇他只能记一辈子了。
魏宁翻了个身,侧过脸来和徐元嘉鼻对鼻眼对眼的:「我都不知道元嘉把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徐元嘉损他:「这种事情是个人都记得住,那是因为你笨,记性还不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
记性再好的人,也不会刻意去记这种小事,这只能说明徐元嘉是当真上了心的。
魏宁原本有个坏消息想告诉徐元嘉的,但是这个时候气氛这么好,今儿个又是见面的第一天,好不容易见面的喜悦,不能就这么被坏消息冲散了,他还是觉得不说比较好。
「我有点累了,你让我先眯一小会,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再喊我。」魏宁决定装睡,然后他闭着眼睛,真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梦到了父亲,事实上,在成年之后,他就很少梦到那个男人了,因为关於父母的梦,噩梦永远是比美梦多。
他在小的时候,因为父亲刚刚过世,他同祖母一同参加了父亲的葬礼。
那个时候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黑白色的灵堂,披麻戴孝的祖母,还有哭个不停,却带着奇怪扭曲表情的大人。
那个时候,魏宁总是梦到父亲同他一起玩耍,然后突然他在面前倒下,血淋淋的,只剩下一个头,而他的母亲梳着漂亮的发髻,穿着雪白的裙子,涂着鲜红的口脂,抱着父亲的脑袋哭,哭得整个世界都是她的泪水,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尽管和祖母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说着敬重父亲的话,可是心里未尝不是有怨恨的。
特别是在同龄人有着父母疼爱的时候,他的心中难以生出怨恨,怨父亲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提防那些小人,轻信他人,导致死在战场之上,抛下他和柔弱的母亲。
不仅是怨恨父亲,他也怨恨母亲眼里只有父亲的存在,明明他还活着啊,她却不管不顾,抛下他一个人去找父亲。
如果不是有祖母,他一定会过得很不快活,就像是那些没了亲娘父亲又娶了个狠心后娘的小可怜蛋。
但是每次做这样噩梦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和祖母说,因为她老人家一想到死去的儿子就会伤心。
还好后来他就不做这些梦了,这一世的时候,梦到更多的也都是上一世死去的场景,还有那些和他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将士们的音容笑貌。
从那一天起到现在,过去了整整九年,魏宁才再一次梦到了父亲,还有他的母亲。
他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玩耍。父亲看着他,而母亲满心爱慕地看着自家夫君,时不时得分一些心思到他这个儿子身上。
那日的天气非常好,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年轻的父亲俊美又英武,母亲美貌且温柔,他们都很好,他玩着现在看来再简单不过的游戏,却津津有味,玩得很开心。
「子规,子规……」
魏宁是被徐元嘉的声音给叫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徐元嘉近在咫尺的面容。
果然就算是放大了看,他也在这张脸上找不出半点瑕疵啊。
魏宁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徐元嘉神情复杂的看他:「你昨儿个都做什么梦了?」
徐元嘉昨儿个花了很大力气才睡着,然后一大早又醒了,他就看着魏宁在那里流眼泪,把枕头都给打湿了。
多大个人了,至於如此么,早知道他应该想个温和点的方式告诉魏宁的。
魏宁感觉脸颊有些湿润,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没什么,我都记不大请了,大概是个很悲伤的梦吧。」
「应该不是,我看你笑得还挺甜的。」魏宁在梦中的时候,唇角一直是上扬的,从表情来看,也是相当愉悦,但却一直在流眼泪,一边哭一边笑,所以他才好奇。
魏宁决定转移话题:「元嘉,有个坏消息,我觉得我必须告诉你。」
他这个转移话题的方式可以是说十分生硬,但是坏消息这三个字,成功抓住了徐元嘉的耳朵。
「说。」
「你在京城的那些铺子,还有乱七八糟的产业,还有一大堆铺子,统统都没有了。」
徐元嘉的嫁妆,全凉了。
现在的徐元嘉,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性感元嘉,在线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