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上系了个小木牌,正面写着魏宁同徐元嘉的名字,后头刻着四个字:永结同心。
这个时节没到七夕,也没到洛神节。寺庙里香火比不得那时茂盛,来了这么两位出手阔绰的客人,月老祠上下待他们两人相当友善。
临走的时候,为了感谢两人的慷慨,寺庙还送了他们一把据说开过光的永结同心金锁,当然了,寺庙不富裕,金锁很小一只。
同牌子一样,锁上另外一面也有他们的名字,不过一个是写的,一个是魏宁亲自刻上去的。
完工之后,徐元嘉就把小锁挂魏宁脖子上了。
魏宁不想要:「多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挂什么长命锁。」
徐元嘉把冰凉的金锁用手心捂热,放入魏宁的衣领里头:「没让你一直戴,到下山就好。」
这还差不多,魏宁也没说什么。
下山的时候,徐元嘉已经走不动路了,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沉,一步步往山下慢慢挪,跟瘸了似的。
魏宁一把把他背了起来:「还是我背你吧,按照你的速度,走到天黑咱们也下不去。」
明明身体娇气的很,人倒是够倔的。
徐元嘉趴在魏宁身上不吭声,他其实也想多锻炼,不过他小时候就被养的不好,生成一副这样略显削瘦的身板,身体本来就不如魏宁健壮,能坚持这么久,强大的全凭借自制力。
而且魏宁嘴巴上不说什么,最喜欢的还是那些飘飘如仙的公子。
他最能拿的出手的便是这番神仙样貌,要是练成了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魏宁铁定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做这种毁自己长处的事。
这些时日,他请了教他练太极的教习,也打算学鞭法或者剑法,但那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事。
魏宁背了徐元嘉半路,出了大量的汗,又被太阳晒得满脸通红,刚好看到藏在山林间的一处清幽寺院,眼前一亮:「我们去那边看看,讨些水喝。」
他走到那一处,抬头一看:文昌帝君庙。
这里确实供奉了文昌帝君,但徐元嘉显然是故意带他走错路的。
魏宁装作自己是文盲而且算数不好,什么话也没说。
向庙宇中的道士借了间供香客歇息的房间,魏宁才把徐元嘉放下来,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徐元嘉的鞋子某处不自然的黑了一块。
因为徐元嘉的鞋子是黑色的,他自己也不说,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异常。
「你把鞋子脱了。」
「这里是庙宇之中,做这种事情不大好吧?」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信神佛,但做这种亵渎神灵的事情,还是感觉不大好。
「你脑袋里都想什么呢。」魏宁蹲下来,「我看看你的脚是不是磨破了。」
徐元嘉把靴子褪下来,果然,雪白的袜子红了一大块。
走了这么长的山路,徐元嘉早就起了水泡,然后自己又把水泡给踩破了,左脚还好,只是发红,右脚都是血。
刚开始他觉得疼,后来习惯了,也就没吭声,反正这种苦他又不是没吃过。偶尔撒撒娇是可以,他毕竟是个男人,也不能每回都向魏宁示弱。
「都成这样了,你也不说。」魏宁直起身来,「我去问问看有没有金疮药,你在这里待着,先忍着些。」
这座寺庙香火还算不错,魏宁很容易就买到了止血药和绷带,以及一双宽大的没用过的道士布鞋。
药效自然比不上府上的,不过聊胜於无,能止血就行。
拿东西很顺利,但回到徐元嘉所在,魏宁却花了许久的时间。
他蹲下了替徐元嘉上药,后者问了他一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回来的时候走错了路,耽搁了些时间。」
魏宁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勉强。
徐元嘉注意到魏宁的手顿了顿,每次魏世子扯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谎的时候,就会有这种轻微的不自然。
很显然,方才在外头是发生了什么。
「不想同我说么?」
「真的没什么,药换好了,你拿着之前的鞋子,我们下去吧。」染血的鞋子总不能直接丢人家清修之人的厢房里。
魏宁背着徐元嘉出了房门,结果他们走到了庙宇的门口,一个粉色衣衫的小丫头见着他们,眼睛一亮,提着个篮子走过来:「多谢公子先前帮了我家小姐,这是我家小姐做的斋饭,公子若是不嫌弃。」
「我不饿。」伴随着魏宁话音的是他肚子咕咕的叫声,还有徐元嘉的。
徐元嘉揪了魏宁一下:「夫君,这救人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同我提一句?」
「只是顺手的小事,斋饭就免了,我们很快下山,今日的事情,让你家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他只是看有贼人想要侮辱某位女性香客,那个地方没人,他就出手帮了一把。
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唯一不正常的,是那个被他帮的香客,是替兄长前来祈福的太子太师的孙女,他上一世的世子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问你们,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