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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捡了一个人

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魏宁面无表情地看了徐元嘉一眼。

对方说不上笑得花枝乱颤,但眉梢眼角俱是愉悦之情, 如冰雪消融。

不就是他下意识地说错了话, 至於笑成这样吗。

罢了, 宰相肚里能撑船, 他大人有大量, 不同徐元嘉这种小人计较,魏宁叹了一口气,也跟着上了马车。

徐元嘉见他上来,也不进去,一只手抓住车厢边沿,半个身子悬空在外。

见魏宁过来, 他凑了过来, 几乎都挤到魏宁怀里,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改抓住魏宁肩膀,仰着头看着魏宁笑:「生气了?好吧,我方才问错了, 不是子规心悦我,是我心悦子规。」

若是在家里也就算了,偏生这是在外头, 魏宁便是再厚的脸皮,也不自觉面皮有几分发烫。

魏宁板起脸来,把徐元嘉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拿下来:「光天化日之下,别闹了, 快进去!」

徐元嘉反驳他:「光天化日怎么了,我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略作停顿,接着说:「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陛下御赐的婚事,还是你八抬大轿娶回来的。」

魏宁不逼逼了,他直接动手,努力地把自己的世子夫人往车厢里塞了塞。

见他真要恼了,徐元嘉点到为止,当真不再闹他,只是在魏宁动作的时候,他那只被魏宁掰开的手又重新搭在了年轻世子劲瘦有力的腰身上,硬是把魏宁也带了进来。

在魏宁看不到的地方,他朝着某个方向露出一个十分嚣张讥讽的笑容。

魏宁本以为徐元嘉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结果他进来之后,徐元嘉倒安分许多,也没硬要挨着他坐,而是坐到角落里,拿了从书房带过来的一本策论接着看。

徐元嘉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他还是少学了很多东西。进了荣国府之后,他便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学这些知识。

来年春闱是还有十个月,但在这之前,他还得向京兆尹处投牒自举,通过考试之后才有参加科考的资格。

为了能够顺利通过之后考试,他便是自诩天资聪颖,也绝不懈怠半分。

不是他多心,就魏宁这蓝颜祸水,身份低微的侍女还好对付,那种世家子弟也不算难,可若是碰到更为枣手的人物,他怕只能指望魏宁的真心。

男人的真心,最是靠不住,他必须爬高一点,才能守住自己的东西。

见徐元嘉认真看书,而不是来逗弄自己,魏宁方松了口气。

拉着马车的马儿从慢到快跑了起来,偌大的马车,也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

在最后一间铺子对面的茶楼里,靠窗的位置,一个容貌俊秀的少年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他的眼力极好,自然看见了那个男人脸上露出的属於胜利者的笑容,那副得意嚣张的样子,实在可恨之极!若非他投鼠忌器,他一定要让那个七品小官的儿子好看!

见他把杯子都捏碎,他一旁的小厮惊呼出声:「少爷,您的手!」

碎了的瓷杯边缘太过锋利,即便这些年习武,左琛的掌心都起了厚厚的茧子,脆弱的皮肤还是被碎片割破了些许。

少年一拍桌子:「闭嘴,吵死了!」

小厮青竹立马闭上嘴,看自家少爷阴沉着脸,半晌后,他又小心翼翼地试探说:「那我们还要跟上去吗?」

「跟什么跟,回去!」

他站起身来,把一锭银子丢在桌子上:「结账。」

「等一下。」

店小二忙迎上来,看了眼桌子,忙喊住他:「这位公子等一下。」

左琛摆摆手:「剩下的钱就当做赏银。」

那小二为难地说:「不是,这银子,不够啊!」

「你当我家少爷冤大头呢,这京城最好的茶水,这银子也是够的。」

那店小二一脸讨好地说:「这茶水自然是够的,添上杯子就不够了。」

左琛这种贵公子,喝的是最好的茶,配的杯子也是店里最好的茶具,还是请了大师烧制的,碎了一个,把他卖了也赔不起,要不然他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店小二哪里敢拦呢。

结果最后事情以左琛抵押了自己的贴身玉佩,让对方以此凭证到左府拿银子为结束。

坐马车回去的时候,青竹便小声嘀咕:「少爷,您这又是何苦呢,上次把自己折腾病了,现在又赔了这么大一笔银子,还搞出血光之灾,我看那魏世子和您犯冲。」

就算左琛作为嫡幼子深受宠爱,私房颇丰,不缺银子,那也不能这么奢侈浪费啊。

左琛的声音带了几分恼怒:「你再多嘴,我让你现在立马遭受血光之灾!」

被赶出来的青竹委屈地和车夫挤在一块,把嘴闭得死死的,不敢再多说话。

魏宁不知道自己害的昔日的好友又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替左琛付这笔钱的,他现在可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