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就是遇到一个……自称是旧识的人。”沈长安把下巴搁在熊猫毛绒绒的脑袋上,“我跟她说,我与你在一起了,她好像很不满意。”
道年耳朵不抖了,连身上的毛毛都垂了下去。
“可我是谁啊,当然是重色轻友啊。”彷佛没有察觉到道年的怪异之处,“我告诉她,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谁都别想拦着我。她说我对你这么情深,小心你骗我,我说就算被骗也心甘情愿,最后他被我气走了。”
“再说了,你又不会骗我,对不对?”
道年:“……”
不等道年回答,沈长安在道年毛绒绒的嘴巴上亲了一口:“我对你都这么情深了,你有没有感动?”
银光闪烁,怀中的熊猫幻化成人,道年反手把沈长安搂进怀中。
“长安,我永远都舍不得伤害你半分。”道年伸手摀住沈长安的眼睛,在他唇上轻轻碰触了一下。
被摀住了眼睛,沈长安也不挣扎,反而伸手勾住道年的脖子:“今天的雪这么大,我觉得我们适合做一些出汗的运动。”
搂住他的人,僵硬了。
沈长安却不打算放过他,伸手把人往下面一拉:“我亲爱的男朋友,你敢不敢?”
道年松开捂着沈长安的手,低头朝他微微上扬的唇吻了下去。
“这个雪,恐怕还要下一两天。”老赵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并排站立的两个雪人,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刘茅道,“大冷的天,你出来干什么?”
“那你出来干什么?”刘茅反问。
老赵嗤了一声,不再说话。
“今天长安回来,你靠近长安以后,表情有些不对劲。”
“没事。”老赵摇了摇头,“你想太多。”
“老赵,我们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你勺子一抖,我都能猜到你下顿饭要做什么。”刘茅不吃他这一套,“如果真没事,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帮先生守雪人呢?”
“帮先生守雪人怎么了,这两个雪人是长安与先生亲手堆的,先生喜欢着呢。”老赵蹲在地上,捏了两个雪球在手里,死活不接刘茅的话茬。
刘茅跟他磨了一会,见他实在不想说,就转身回了屋内。
又过去了一会儿,神荼走了出来,他站到老赵身边:“你也感觉到了?”
“嗯。”老赵点了点头。
在天庭消失前,他、老赵既是有封号的神,又是同一体系的家仙。所谓家仙,就是守卫家庭平安和睦的神仙,所以他们对同一体系的神仙都有特殊的感应。
一开始看到沈长安的时候,他们就发现沈长安是通过了财神考验的人类,本应该腰缠万贯,却过着普通的日子。
今天沈长安回家,他们在他身上,感知到了很浓郁的床头仙味道。
神荼曾亲眼看到沈长安把床头仙当做普通老人,背着她过了十字路口,但即使那样,他也在沈长安沈长安感知到这么浓郁的气息。
“是床头仙眼泪的气息。”老赵叹了口气,“她在他身上,故意留下了这个。”
“她想做什么?”自从天庭陨落,很多神仙都因为天庭的陨落而消失。像床头仙这种神力不强的神仙,基本上都消失了。神荼不知道床头仙是靠着什么维持住自己的仙体,但是既然他们能在长安身上察觉到她的气息,先生肯定也早就察觉到了。
可是先生什么都没有说,他们也只能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去找她问问。” 神荼脸色几经变幻,准备去找床头仙。
“等等。”老赵道,“我们已经多年没有共事,床头仙到底遇到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甚至我们连她是敌是友、背后有没有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冒然前去,是想让门神少一位?”
“世界上早就没有我这种老门神了。”神荼嘲讽一笑,“多或者少又有什么重要的?”
“好吧。”老赵点头,“那你去吧,如果不小心死了,我就去给先生介绍与我相熟的帚神来顶替你的位置。”
神荼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他瞪着老赵:“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不去冒这个险了。”
雪下了整整一夜,灰衣男人看着瑟瑟发抖的老太太,冷笑:“没有人来,你的计划失败了。”
“请大人息怒。” 老太太瑟瑟发抖地跪在男人面前,“天道无情,或许是因为……是因为有他在,其他同僚不敢离开的缘故。”
灰衣男人冷笑:“希望如此。”
话音落,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老太太怔怔地在雪地上坐了很久,才慢吞吞爬起来,她走到一个简陋得不成形的神像前,抖着手抆去神像上的积雪。
“老头子,你等着,我一定想办法恢复你的仙体。”
“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沈长安从睡梦中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他趴在床上,回忆起昨晚他跟道年做的运动,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
“长安。”道年问:“醒了?”
“没醒。”沈长安拿被子盖住了脸。
他,沈长安,也许可以改名叫沈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