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不鬼的?我看到的,都是善良的人。”沈长安把手揣进外套口袋里,对姚怀林笑了笑,“行了,我走啦。”
“走吧走吧。”姚怀林摆了摆手,“希望以后我办案子的时候,不要再看到你了。”免得看到一堆律师,让他心肌梗塞。
“那可真难,只要与我们民服部门有关的,我都有可能过来。”沈长安笑眯眯应了一句,“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哦,姚队。”
“滚!”姚怀林抬腿就要踢,沈长安扭身跑了出去。
看着沈长安欢乐地跑向朋友,姚怀林笑骂道:“这混蛋玩意儿分明是想气死我。”
不过幸好有人来接他回去,这么冷的天,谁想孤零零来,又孤零零的去呢。
沈长安跟道年一起离开警察局后,他看向离他们最近的律师:“今天的事情麻烦各位了。”
“沈先生客气了。”律师笑着道,“能为您跟先生做事,是我们的荣幸。这是在下的名片,以后您如果需要法律援助,随时都可以找我。”
“多谢。”沈长安接过名片,上面只有对方的姓名与联系方式,并没有家庭住址,也没有工作室的名字。
难道他们都是道年的私人律师?
沈长安没有多问,他把名片收下:“我叫沈长安,谢先生以后叫我名字就行。”
“沈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在下早已听闻。”谢治与沈长安握了握手,“期待下次还能为您服务。”
沈长安:“……”
他很出名吗?
送走这些律师,沈长安跟道年坐进车里,他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
“道年,你吃午饭了没?”沈长安拿小眼神偷偷瞥道年。
“没。”道年闭着眼,一副做完刚才那些事,好像很累的模样。沈长安赶紧狗腿地拉起毛毯给他盖上。
“我看对面有卖烤红薯的,要不我们买两个嚐嚐。”
“嗯。”
沈长安让司机把车停到路边,快步跑到街的对面,挑了两个烤好的红薯跑回来,一头扎进车里:“最近天儿是越来越冷了。”
他以前住的地方有暖气,室外温度虽然低,但是大多时间都待在屋内,所以并没有觉得怎样。没想到梧明市的冬天这么冷,冷意直往骨头缝里钻,这几天还在十度左右,他不敢想像,等到了零度左右的时候,这座城市会冷成什么样子。
撕开烤红薯的皮,沈长安把红薯与勺子塞到道年手里:“先嚐嚐甜不甜。”
道年吃了一口,面无表情道:“不甜。”
“老板还跟说我不甜不要钱,我又被骗了?”沈长安不死心地扒开剩下的那个红薯,用勺子舀来吃了一口,“我这个甜,咱们换。”
道年看着沈长安把甜的红薯换到自己手里:“不想动,累。”
沈长安:“……”
懒成这样,幸好道年有钱,如果没钱恐怕要被饿死了。
他叹口气,一边喂道年吃饭,一边时不时给自己塞一口。他年纪轻轻,似乎已经提前过上了给孩子喂饭的生活。
整个车厢被红薯的甜香包围,沈长安给道年细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不过他隐瞒了老人死亡时间在他拿根雕前这件事,只说老人死前见过他,所以警方才会带他回去问话。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一辈子的坚持值不值。”沈长安咬着勺子,语气里没有平日的欢快,“也许离开世间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在意那份坚持。”
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总是喜欢帮助他人,也许并不是他有善良得没有瑕疵的美德,而是只有帮助他人,才让他有种被这个世界需要,被这个世界在乎的感觉。
如果没有这些,他就是这个世界可有可无的存在。
道年看沈长安:“也许对於当事人而言,坚持过就是一份完美的答卷。你不是他,所以无法用自身角度去揣测他的想法,而他也不是你,他的命运也不会成为你的命运。”
沈长安看着道年,吃了口红薯,忽然就笑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值与不值,是赵叔做的美食不够好吃,还是工作太无聊,又或是游戏不够好玩?
“你说得有道理。”沈长安又连吃了几口红薯,“人嘛,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道年盯着沈长安看了很久。
沈长安朝他咧嘴一笑:“怎么,是不是被我这段有哲理的话震惊了?”
“不。”道年冷漠无情道,“我只是在用眼神提醒你,你吃了我的红薯。”
沈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