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辅君殿下不喜白毛,白毛又怎么可能喜欢他。而眼前这只白毛更是冲动了许多,他一把拔下了素衣道士的发簪,素衣老道就是一惊:“你要干什么?”
白毛老道红着眼睛仇视大殿上的辅君:“我先叉死他!”
素衣老道有些无奈:“如果你伤了他,她再也不会原谅你的。另外,你要叉死他拿我的簪子作什?”
白毛老道转头看他,深沉地叹息:“如果贫道伤了他,她再也不会原谅贫道,所以贫道只好借用一下道友你的簪子啊。”
“眉笙!!!你……你……”素衣老道嘴都气歪了:“你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可惜白毛对此诅咒免疫:“我的女人在这里,我为什么要打一辈子光棍。”他再次看向殿上的辅君:“虽然伤了你她会生气,可是若不伤你,她又怎么会出来呢?”
那时候七夜天君在天字第一号书库外的躺椅上听兰依说书,这是她的专用书库,里面幷不像往任的天帝位一样装些四书五经、道德伦常的东西,装了野史,也装了一些传奇故事,或者民间流行的话本。
兰依给她念战国策,她没什么兴趣,还是对八卦野史比较关心,于是开口:“那个《神祗艳情史》没有下册了么?”
兰依摇头,想起她看不见,又开口道:“没了,那书上次辅君不是已经念完了么。”
七叶便挥手:“那今天到这里吧。”
正起身要走,外面便有天将来报:“启禀天君,有自称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二人正在殴打辅君殿下。”
“是唐三藏和斗战胜佛么?这二人不好好在西天念经,竟然敢到本君这里捣乱。”她一个响指,遥飞尖啸一声,自远而近,停落在她的肩上。她神色冷然,淡淡地道:“伤朕辅政大臣,罪无可赦!”
兰依有些害怕现在的七叶,虽然知道她不会伤害自己,但是那是一种源於内心的敬畏。以前她发怒的时候,会瞪眼,会挑眉,可是现在,只剩下这渗入人心的冰寒。
众人簇拥着她来到淩宵宝殿时,辅君已经被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这就是技不如人的悲哀。但他还保持着男子汉威武不能屈的气概和打不过也要咬上两口的决心。
“住手!”七叶一声冷喝,中断了这场精彩,淩宵宝殿安静了一刻,白毛老道缓缓抬头。她的黑袍被换成了淡金色,三千乌丝静静流淌在这仿若阳光凝聚的光芒中,清风徐来,撩起衣袂若光綫醉舞,长发猎猎飘散,这千万年的岁月,未能改变梦中的容顔。
“天君,”兰依在她耳边低声道:“是司战上神。”
她轻挥手,有人将辅君扶了下去,脸色、未改变半分:“他已经不是司战上神,如今唯有司战圣魔,他叫莫胡。”她的声音冷而硬,兰依便低了头,未再言语。
素衣道士同情地看看身边的白毛:“路漫漫其修远兮啊。”他叹。
“好友,”他向她伸出手:“贫道回来了。”
一句回来,道尽了这一场缱绻红尘的离散,我回来了,对你实现碧落海上再三遗落的誓言。我回来了,从此以后再无欺骗背叛,愿抚君之面,拭君半世哀伤,剧本已然,给一个完整的谢幕,可好?
可是他伸出的手落了空,七夜天君被人以众星拱月的姿态簇拥于中,只是垂首静静地伫立着,万千年的变迁,到承诺兑现时,谁会等到面前?
无论是梦姬还是七夜都已经死了,我已不需要你来兑现你的誓言,眉笙。
“如果你的剧本、脱离了你的控制,”她终于抬起头,容顔已是一片淡漠:“怎么办,眉笙。”
对面的白毛老道答得严肃而坚决:“贫道会把它改过来,就算是撕掉重写,也一定会改过来。”
她冰冷如玉的容顔终于带了一丝微笑:“你这个人,就是太自以爲是了。”言罢,转身离开了,留给他一个淡金色的背影。
素衣老道也有些无措了:“看来她恨你甚深啊。”
白毛老道抬起冰蓝的眸子瞅他:“如果她恨我,就好了。”他喃喃地道:“就怕连恨都不恨了。”
惆怅完毕,白毛老道又露了一个微笑:“好友,贫道要补写你这出戏的结局。”
完事后七夜天君去看自己的辅政大臣,戾无诀殿下伤得并不严重,都是皮外伤。她用沐春风很快就恢复了。辅君比天君忙得多,因爲天君的事儿全都推给他做了。他忙的时候七叶便在旁边陪了他一阵。
“我把天规重新修攥了,读给你听下,没事就这么公布吧?”他征询她的意见,她认真听了一遍,冷声道:“再加一条,瑶池与碧落海禁地,青阳子与狗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