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妖孽传说 一度君华 2003 字 2个月前

青阳子求药记(2)

夕阳渐沉,新月东升,月华初露,穿过枝影横斜,静静地倾泄山间。

青阳子这才接近月朗峰,朦胧的光线并不影响他的视物,依然四处找寻着还生草的踪迹。而月朗之巅,引月华疗伤的人也显然早已发现了他,右手掐指成诀,她在等,蓄势等他走进攻击范围。

可是等了半晌,这家伙始终在原地转圈,不肯走近。= =

七叶起身,淡金色的翅膀火焰一般在她身后微微舒展,一身黑袍在夜风中蹁扬。长发如水般倾泄下来,眉目依旧如初,只是原本灵动的眼睛从此空洞,不见任何物。

“小七,”莫胡匆匆地跑上来:“是青阳子。”

“请叫我心魔大人!”心魔板着脸纠正了无数次,堂堂一个数万年道行的心魔,在魔类中一魔之下万魔之上,如今被称之爲小七……= =

要不是掌握不了主控权,他早一巴掌把这些人都拍死了!

“青阳子?”七叶念了一声这个名字,却像是隔了几生几世,她重又坐下去:“看看他来干什么,然后把他赶走。”

体内心魔在挣扎:“让我下去一掌劈死他。”

七叶也很是有些无语,这个心魔一听有人入侵就是这句话:“闭嘴啊!”

“小七……”莫胡刚一出声,就被心魔一脚踹了下去,然后咬牙切齿地道:“以后谁敢再叫我……”

“小七?”青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月朗峰之巅迎风而立的人:“小七,怎么会是你?”

心魔:“……”= =

他握着手中的抚尘,往后退了几步,仔细地打量她,不错,那眉、那眼,不是她是谁?可是她身后淡金色的翅膀,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带起的煞气,又怎么会是那个七叶灵芝?

“青、阳、子!!!”心魔咬着牙喊出这几个字,挥手劈出一掌,惊起尘沙漫天。青阳子当然知道圣魔元胎不可小视,单单止一个心魔,已经需要动用玄灭二境近乎半数的力量,何况这个有史以来唯只一例的圣魔元胎?

这东西以前只出过一例,即封魔。封魔一出,仙界动荡数万年,后来集所有上仙之力将之封印,以焚天炉相困,传言当时仙界几乎所有上仙都爲此丧生,而至今爲止,焚天炉依旧被封印在无恨天,多年以来,就算心魔和血魔百般扰乱人间,玄灭二字境宁可每百年牺牲近半数的力量去牵制,也从来没有人敢想用它来炼化二魔。

青阳子抚尘轻挥,身形往后一拔缓去部分力道,但那股迫人的气势也让他心惊,那不是人力可以化解得了的力量。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心魔也有些错愕,这个青阳子,不可小窥呢。他当然是和青阳子交过手的,但是他的修爲,似乎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本来以爲已经将他逼至绝境了,但是继续打下去你会发现他还撑得住。他前番也多少吃了这个亏。= =

青阳子堪堪站定,第二掌已至胸前,他左手掐诀,一个化字诀出手,但怎么也不可能抵消那种汹涌的力量,只觉得胸口一滞,又连退了几步,总算没有过大的损伤。

“第三掌……”峰顶的人右手轻抬,淡绿色的光在掌心盘旋,随后化作一片绿涛,几乎没有时间让他应变。青阳子不退反进,以比绿涛更快的速度冲上去,抚尘轻点,堪堪挑破来势,大部分掌力落空,但他也是喉头一甜,一口血被强压下去,有血丝从嘴角溢出来,他抬手拭去,抬头看着峰顶的人。

七叶控制了心魔,没有再出手。对立片刻,她突然开口:“青阳子,你走吧。”

青阳子这个人一向比较懂得变通,于是他和气地一拱手:“贫道下次再来拜访了。”

他下山的时候山下茶蓬的老头和老婆子已经歇下了。他倒是无所谓,跳上一株高大的古松,懒散地躺在粗壮的枝杆上,枕着银亮的古尘望着星光稀疏的夜空发呆。山中夜晚,就算是夏夜也难免清寒,风透过他单薄的道袍,几缕银发也随着夜风轻扬,那双眸子倒映着漫天星光,在夜色中显得分外明亮。

一夜无眠,第二天老头开门时见着了他,二老对他恭敬得那叫一个不知所措,就只差没糊个神瓮给供起来了。他本是随性的一个人,怎习惯如此拘束,一柱香的功夫都没呆上,又找了个借口匆匆出来。

沿着山转了半圈,终于一揽下摆,再上得山去。那时候七叶在峰顶,与其说是吸收日月精华,不如说是在看日出,尽管……她其实看不见。这月朗峰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论风水地脉,单是景色已经能让人如临仙境。绿树青山,薄雾缭绕,当日光破开云层,浅浅地铺洒在山间时,整座峰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

就在这梦幻般的美景中,莫胡来报,青阳子又来了。= =

这次他很兴致勃勃:“好友,贫道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昨天确实是太鲁莽了,所以今天天刚一亮,立刻上山向好友致歉。”他一甩手中抚尘,衣袂飘飘中透出仙风道骨的味道:“贫道素闻好友喜欢棋道,不如今天陪好友对弈几回,代爲谢罪,不知好友意下如何?”

峰上七叶淡淡地道:“我们还没熟到这个地步。”

青阳子却已经径自上了峰顶,在七叶对面坐下来,就着手中抚尘画起了格子。画罢开始摆棋,他带的一副木制象棋,材料很普通,雕功更是一般,很让人怀疑是他一大早自己粗制滥造的,不过配这临时画成的棋盘也还般配。= =

七叶坐着一说话,他独个儿把棋摆好,看看她的眼睛,竟然真的是直视着初升的旭日,强烈的光芒落进去,她没有半点避讳的意思。他举了手在她面前轻轻比划了一下,七叶若有若无地一笑,他低声道:“真的看不见了?”

七叶的声音已经很淡:“无事,眼盲了,心总会亮膛点。”

青阳子不再多说什么,他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的手抚过摆好的棋局,跟蛇君的微凉不一样,他的指尖是带着温度的,热度隔着衣袖传过去,他的声音又带了笑:“好友,我们三局两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