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你带人去那边,二驴你带着兄弟去这边……男人都杀了,女人都绑了,遇到硬茬子先退,等兄弟们过来,行了,大伙儿分开行事吧。”
三十多人的队伍被分成三批,朝着村子的几个方位出发。
而此时埋伏在各自位置的村人听到了顺三嚣张的话,一个个捏紧了手里的武器,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恨不得将这些伤天害理的匪贼千刀万剐。
“啊——”
向东的一拨人一声惊叫,他们所站着的那块雪地忽然间崩塌陷落,而原本踏上这块地的人则是随着这声尖叫掉到了坑里,接着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朝另外两个方向去的人赶紧跑了过去,这块原本在大雪覆盖下的地不知道被什么人挖了一个大坑,坑里还插满了削尖的竹子,一个个身上好几个血窟窿,偏偏还不至於丧命,痛苦的哀嚎着,让弟兄们救他。
“有埋伏,赶紧撤。”
顺三立马变了脸色,怪不得这村子没人守着门呢,原来是挖了这些个陷阱,现在大雪覆盖着地面,白茫茫的一片,让人根本就辨别不了哪个位置是有坑的,看着那些人的惨状,顺三等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金银美人虽好,可也没有自己的命来的重要啊。
这堆人就没有一个是真正讲义气的,危难关头尽想着自己逃跑了,没有一个想过将掉进坑里受伤的弟兄救上来的。
“啊——”
顺三说完没多久,又有一拨人中招了,那些朝村口冰墙跑去的人在经过村口的木柱时不知道碰触了什么机关,一张大大的网收拢了起来,柱子边上的四个男人被网到了网里,高高吊在了半空中。
里头的人挥舞着斧子镰刀想要将网割开,却因为失重以及过於慌乱,不小心伤到了边上的人,网子还没割开,各自的身上倒是多了不少伤口。
“娘的,什么人,都给老子滚出来。”
这下子好了,顺三等人是不敢离开原地了,就怕动着动着,又碰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机关。
而这时候顺三等人的士气已经大散,他们那拨人也失去了一小半的战斗力,原本埋伏在四周的村民以及被单峻海托人喊回来的流民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仗着人多的优势,两三个围攻一个,两方人马混战在了一块。
最后顺三等人被制服,村里的男人,多多少少也受了点伤,好在没有人死亡。
但是看着被自己制服的匪贼,一个个都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了,一种保卫了家园,守护住了妻儿的骄傲,让这些男人热血沸腾,恨不得再往顺三等人身上踹上几脚。
“你们饶了我吧,我们真的是饿的受不了了才来讨点粮食的,是、是镇子上开面馆的人家让我们来的,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顺三能屈能伸,这次是他栽了,要是他侥幸逃过了一劫,等他卷土重来,他非屠了这个村子不可。
“闭上你的臭嘴吧。”
一个村人拿出了一坨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身上的干羊粪球塞住了顺三的嘴,然后狠狠踹了踹这个被绑的跟麻花似的男人。
“这些人该怎么处理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先关在棚子里,不给吃不给喝,能不能熬到县里来人,就看他们自己的命了。”
单峻海听了顺三的话眼神闪了闪,但当着大伙儿的面,他没有深究,不想让外人看自己的热闹。
“就按你说的办。”
村里人十分认同单峻海的法子,一来他们都是朴实的庄稼汉,真让他们杀人,未必能够做到,还不如饿着他们,冻着他们,那些身上有伤的,也让他们慢慢熬日子,反正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呜呜——”
顺三等人听了他们的话,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但是没人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一个个被扛起来往村口的棚子一扔,然后锁上棚子的门,打算等过了这个年节,再好好处理他们。
“顺三这伙儿人再坏不过了,可不能让人跑了。”
流民见他们忌惮的凶人就这样被平柳村解决了,还有些做梦似的不真实的感觉,心头的大石放下了,那些流民也不好意思在村里呆着了,想着叫回自家的老弱妇孺,回破庙里去。
“今天还得感谢你们及时通知我们这个消息,不然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年夜饭,即便能够制服顺三等人,也不会像今个儿那么轻松,今天是大年三十,哥几个也别回去了,一块吃顿年夜饭吧。”
此刻,单峻海彻底放下了对这些流民的芥蒂,将他们看作了自己人。
“没错,别回去了,我看不如就在祠堂摆上圆桌,家家户户都把自家的饭菜端来,咱们一块过年得了。”
都是一块为了守护家园拼杀过的,村里的男人早就抛下了往日的芥蒂,看着曾经的冤家都像是亲兄弟一般。
正好又是年三十这样的喜庆日子,干脆省掉互换菜肴这个步骤,把所有的饭菜放一块,大家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顿。
“那感情好,我现在就宰两头羊,咱们烤全羊吃。”
单峻海是提议让流民留在村里吃年夜饭的,因此十分大方的贡献出自家的羊,村民想着单家羊肉的滋味,欢呼着簇拥单峻海还有难民朝祠堂涌去,担惊受怕地守在祠堂里,三五不时朝外眺望的女人看到平安回来的男人们,一个个激动欢呼着冲了过去。
妻子抱着丈夫,孩子抱着爹爹,长辈搂住晚辈,这时候的欢乐,不分村人还是流民。
福宝忍不住抱住了严山生,感受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很快松开手,抬头看了眼那个愣住的傻子然后跑向了平安回来的爹爹和哥哥。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加上场面太混乱,除了两个当事人,谁也没注意到这一幕的发生。
严山生呆楞着看向已经跑到单峻海边上的乖宝儿,回想着刚刚温软的触感。
福宝这是……抱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