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一正道:「郭家已经安排人进去了,郭莲华那个脑子,不出意外没有问题。王家也是,不过古汶那孩子与她现在看来也是真心的,王矜这人也算实诚,只要她不做出格的事儿,王家的东西还是王家的,咱们只要合作。至於李家,倒是有点儿麻烦,李湘不是个省油的灯。」
钱锋截话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不是还有钱锦綉么。她李家想用这个私生子套钱家的基业,就得有被反噬的觉悟。」
「那便仰仗母亲了。」
「不过我老婆子看那钱锦綉对你倒是真心不似作假,不然」
「母亲!」
钱锋大笑几声道:「怎么,恼羞成怒了?」
容渊无奈望着她。
她咳道:「谈正事。那天鹰教的背景你了解过么?这个节骨眼上,那白九川突然来横插一脚,是敌是友,可得看清楚算明白。」
「孩儿不知道。不过那白九川这个把月,倒是帮了孩儿很多。」
「哦?」钱锋挑眉,她犀利的目光上下透视过容渊寡淡的表情:「这可是你首次主观上爲一个人说好话。」
容渊沉默。
钱锋猜测道:「她不会就是你那老情人儿罢。」
容渊难堪低下头:「孩儿没什么情人。」
钱锋一笑,刚要道不是处子怎么没有老情人,再说要没有,那一夜家丁看着的是谁,突然想到用说她嘴损早晚要遭报应的那人,真是那人教出来的,明明是长得一点儿也不相像的两个人,这难爲情的模样做起来居然神似。她眼神一哀,张的嘴又闭上,转而笑道:「总是别让人钻了空子,毁了你我心血。」
「不会的。」容渊抬头,冲钱锋笑笑,钱锋目光一滞,忽然道:「你」
「什么?」
「没什么。老婆子该回去长毛了,你自己小心。」她笑着起身,指了指饭盒:「那里头的东西能吃。」
钱锋被容渊送去古汶的院子,其间一直在心里嘲笑自己,怎么会有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孩子的想法。那个时候他明明是小産了。
欢声笑语从院子里传出来,钱锋冲容渊挥挥手,将他挥走,自己走了进去。
容渊看她进去,才转而回到书房。
书房内,古武正等在门口,她见容渊回来,恭敬道:「小姐。」
「嗯。」容渊淡淡点头:「进来吧。」
座上,容渊皱着眉翻看今日那几个人的行踪。翻完了也没什么异常,便叫古武下去,古武却站在原地不动,她小心道:「小姐,就在刚刚发生件事儿,来不及写里头,老三叫我直接跟您说。」
「何事?」
「柳绍柳将军来这梓苏城了!」
容渊眉心一跳,听她继续道:「头件事儿便是去咱们隔壁的白府。刚进去。」
「有办法知道她们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么?」
古武灵异於今儿钱玖这脑子怎么总短路,面上不显爲难道:「小姐,白府里头没咱们的人。」
「知道了,下去罢。叫人在外头盯紧点。尽量得到更多讯息。」
「是!」
柳绍奔白九川来了。白月光回头,爲的是谁。容渊颇有兴趣勾勾嘴角,又索然无趣塌陷。他摇摇头,将手里的纸一晃晃成碎沫顺着手指滑下,打开食盒。
四菜一汤,既用心又不会让人觉得用力过猛,钱锦綉是真的花了心思。容渊将碟子在收拾干净的桌上一一摆开,又从书房的角落里开了坛钱锋从前送他的陈年老酒,一人自斟自饮喝起来。
夜里,容渊淡定从书房走出,直奔卧房,脚步不急不缓,稳稳当当,从容镇定。只有脸上的酡红,未合上的书房门,与书房那七零八落的酒罎子彰示着这人的状态不大寻常。
卧房的门开了又关。
床边,美人儿身上的衣衫一件件滑落。
屋顶,白九川方落到瓦上。她才应付完柳绍,一番劳心劳力,灌下不少酒,酒意上头,身子便带着她来了这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