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而他现在便笑了,手未离开,径直向下,重复道:「你说,我要怎么留住你好呢。」

白九川不露表情看他,一叹:「放过我罢。」

容渊不予理睬,俯身,脱靴,上床,躺到她旁边,将她整个人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揽在怀里,发出一声喟叹。而后喃喃道:「也不知现在这样就不留得住你。」

「若是留不住,」他探头,吻了吻白九川的发丝,「我就废了你的手筋脚筋,再留不住,还有你的眼睛。」

不过,他温柔道:「你应该不会让自己落成那样。」

白九川自此被禁锢在密室里一日又一日。

穿衣洗漱用膳,甚至出恭,皆是被容渊小心盯着。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多时间过来这样紧密地看她。

她表现得很乖顺。

一月后,容渊在一次欢好中,答应给她解了脚镣,又半月,她可以在密室中自由活动。

容渊对她还算放心,软筋散按时下着,她多有两步都要腿脚发软。

「容渊。」她在他怀里失神,手从他潮湿的发撤下,红唇开合,逸出他的名字。

两个字有骨有肉,容渊心神一荡,轻轻咬着她的颈侧。

「你要关我一辈子么?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囚牢里。像关牲口一样关着我。」

容渊没回答,白九川低头,啄吻一下他的脸颊。容渊一怔,竟忘了动作。这么长时间,这是白九川头一次,头一次,他回神,口下咬得更狠,令白九川嘶了声,他眸光动了动,甩袖而去。

次日,白九川被接到东宫。

她多日的驯服与暗卫的无作爲让稳操胜券的容渊放松警惕。

当夜,连续几天都尽少食的白九川终於凭恢复了一成的内力杀出重围,几乎要逃到宫外。

眼前就是宫门,左手勾着容渊脖颈,右手一片锋利碎瓷片,已在年轻的帝王修长白晰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綫。

「容渊。」

她看了看不远处冲她飞出来的一众影卫,眯着眸子,「后会无期。」

事到如今,容渊竟笑了。

他望着身边大开的朱红宫门,望着白九川,笑中有一丝解脱。

白九川心里隐隐不安,一咬牙,在暗卫们落到她身边后,打算要放开容渊,随暗卫飞远,就在此时!估摸是放松了力气,容渊手一挥,在白九川愕然的表情里挣脱,而后微微一笑,在她拦之不急之时,撞了铁门!

「磅!」

一声巨响,脑门上一块大血洞,汩汩往外冒鲜血!

白九川楞住,容渊的头无力垂下,身躯瘫软在地上,手还固执地捉着她的衣摆!

瞳孔皱缩,心脏停跳,从地上抱起容渊大喊大叫流着泪喊人来救他的时候,白九川想,她是真栽了。三心二意也好,不知好歹也罢,她心里有他,再倒不出去。

兵荒马乱的深夜里,白九川在东宫的龙榻上,看着绑好纱布的人,久久沉默。

他的睫毛颤了颤,昏也昏得不安稳。嘴唇干裂,好像要说什么,她将耳朵贴近了,什么也听不见。

她将手放到他深深蹙起的眉头,长长叹口气,在他耳边温声道:「安心睡罢,我不走。」

爲了证实,她将自己的手塞进容渊的手里。

容渊便真的安心昏过去了。

是年中秋,新帝立后,其后容貌娇艶,气度贤良。听闻是一孤女,自小长在山间,山上有一瀑布,从九天而下,瀑布旁有数十梨树,大小不一,老梨树下有一竹屋,便是她家。她无名无姓,帝赐名曰,白玖。

越明年,柳献之辞官,带童瑾远走他方,临行前,白九川塞给他俩千两银票,容渊看着没说话,当夜失眠,白九川随着他也失眠了。

二人一场干醋,以白九川一句怒气磅礴的「滚去找她罢!」顺利结束。

容渊一怔,怔之后眨眨眼,嘴角上扬,开始疯狂拍殿门。

身旁宫女一个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却不敢多看。只低着头,当自己不存在。天知道!那个不苟言笑的督主,帝王,何时这样兴奋着,做这样有损面子之事!

后来,白九川才晓得他待童瑾的心思是被自己臆想拔高,多年梗在心中一口恶气骤然消散,那一夜,容渊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极乐。从此越发缠着白九川,白九川也愿意纵着他。

她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改变一切的深夜里,踏错一步,埋伏在城门楼上的弓箭手就会给她射成刺猬!

容渊受够了她的心不在焉,对抗敷衍。他要用一次试探结束这一切。

他早掌控好力度角度,死不了,伤只看着鲜血淋漓,严重至极。

若她留下,皆大欢喜;若她走,他自然会陪她,葬进本准备百年之后再进的长陵。

帝后恩爱一生,却无子无孙,双双百年,一封圣旨,将皇位传给了新任丞相柳念。

传贤制代替传亲制,在这个王朝开启新篇章。

而开启这个能者居之制度的一对帝后,被载入史册,流芳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