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叹气,「容渊。」
「是。」
「去随着照看太子罢。」
留守的文武官员各方眼綫见这一幕纷纷垂首,各自有了计较。
容渊不会马术,大庭广众,白九川拦手一捞,捞到自己前边,却发现他那挺直的脊梁很挡视綫,白九川拍一拍他的背,「低一些。」
容渊往前伏,被白九川往后一拉,得亏二人之前距离正好,他整个人仰靠在白九川身上。
「放松。」她道:「到林子里咱们再下来。」
随即腿下一夹,白马嗖地窜出去,飞快在平原上驰骋。
她轻笑,「今儿终归还是咱们一起过。」
秋风呼啸而过,容渊合上眼眸。
「到了。」
睁眼,眼前是一树树金黄银杏叶,树叶飒飒,排列有序,偶有几叶盘旋舞落,恍若世外桃源。容渊微微讶异。他不曾进来过,倒不知还有这样美的地方。
落地,他整整衣襟。白九川将马栓好,扯过他的手。她拉着他在林中快速地奔跑,穿梭,到一处羊肠小路。小路只容一人过,白九川推推他。
「别怕,孤在后面。」
脚步几不可查地一顿,他踏上土路。
过小路,又百转千回,竟是一川瀑布。瀑布似从九天而下,磅礴飞泻,声如奔雷,珠玑四溅,汇成下头成幽深水潭。水潭旁种数棵梨树,高矮不一,如雪似玉的梨花已经落得差不多了,上头结出颗颗剔透雪梨。
白九川淩空几点,已去了一个来回,怀里捧了一捧梨子。二人席地而坐,她抆一抆,递给容渊一个,自己也拿了一个啃下一口。
「这地方是孤偶然发现的。至今没来过外人。」她笑着摇一摇手里头的梨,「这些梨树也是孤亲手种下,一年一棵,」她往梨树那边瞅一眼,「如今已有七棵了。」
「甜么?」她吃完用帕子抆手,随意躺在地上,侧头问他。
容渊才咬了几口,将嘴里这一口咽下,刚欲说话,被猛地窜起的人吻上。她勾着他的脖子,上挑的凤眸霸气侧漏,只有二人独处时,她才会不经意泄露出一些帝王气度。容渊任她掠夺搜刮口中的甘甜,在快要被吻得没气时才被放开,张口呼吸,听她在耳边低低地笑,「甚甜。」
她说,「孤总是情难自禁。」
「你说你,是不是真正对孤使了什么妖术。」
「今儿你来了这,往后每年这里就能多两棵梨树了。」
历经几世,女皇到底还是实打实地对他上了心。可她总是自诩多情风流,花间过客,这时还不晓得,只知道不舒坦容渊的抗拒。憋闷心境只有在接触到这个人才能微微缓解,又在他进一步的排斥里加深加重。
她本能逃避琢磨爲什么,但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
容渊垂眸淡笑,「殿下何必如此。」
从他与童瑾结对食那日,一切就脱轨。总归,他不会再信眼前这个凤子龙孙会对他这样一个人动心。他对她也没有什么用。东厂现有的情报,恐怕也是从东宫那些暗卫手里挑拣出来的。那便只有一个解释。玩物。耍弄他一世还不够么。
白九川顺势将他压下去,他手里的梨滚走沾上泥土,容渊别过眼,白九川跟过去,「你不信孤。」
「奴才自然是信殿下的。唔」
容渊努力放松身体,笑得标致,任她缠吻。
他的眼眸空荡荡的。
白九川狠狠一咬,他的唇破裂,铁锈味在二人口中蔓延。他吃痛,微微蹙眉,白九川放开他。
「罢了,」她摸着他唇上的伤口,「你现在不信也罢。」
待江山落到你的手中,你便是我的了。
此前的顺风顺水令她无比自信。在他的额头落下亲昵一吻。
翻身,二人幷肩躺着。
地上凉,容渊渐渐感觉寒气上身,与此同时,一只手捉住他的手,十指交缠,暖流从那边传过来,传到他周身经脉。他的手指一颤。
容渊就这样睡着。待醒来是在东宫的温池中。衣服被剥得干净,白九川正尽心尽力着浴袍给他抆洗,方醒来脑筋还有些空白,眸子大睁,他狠狠推开白九川,白九川没有防备,被推到石壁上重重一磕,衣衫抆破,手臂见红。
他眸子动了动,后退一步,池底湿滑,整个人仰进水里。隔着荡漾水波,他被白九川捞起来,无奈叩背,不断咳出水。他的唇红红的,鼻尖红红的,眼睛也有些泛红,可怜地紧。
「躲什么!」
他边咳水边往后缩,将身下丑陋部位尽力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