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容渊脏了。"

白九川揉了揉抽痛的额角,这在容渊的眼里就是不耐烦的表现。他眸子里闪过一丝悲凉,看啊,这人,连一晚上都装不过去,也是,他还没有自知之明么,爲何要拿她的洁癖来首先试探她。

"容渊。"白九川忽悠道:"孤方才在古沐殿跟你道歉,只是因孤考虑不周。却只顾了同你解释,忘了纠正你这思想了。"

她上前一步,握住容渊的手。容渊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白嫩,骨节分明,竟不能一把完全握住,她捏了捏,恳切道:"容渊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最干净的。被人摸了亲了又怎么样,就是真叫人侮辱了,"她将容渊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容渊触到一处柔软,脸色微微泛红,像是抹了胭脂,往回缩手,被她强硬按住,"容渊也是天底下最最干净的。"

她的心脏蹦地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容渊落进她眸子里晃着的光,一时失声。就见原本正经非常的皇太女跺脚道:"罢了!你若是实在过不去这个"白九川咬牙,"孤也去找那么多的男子来碰孤!"

容渊动容的目光一僵,"什么?"

真当他是傻的么。

白九川看他的可爱表情抿唇一乐,"容渊舍不得孤?"

容渊沉默。

同床共枕三年,她每次在他身上宣泄完就将他孤零零留在清冷的院子,他也从不曾主动找过她,却没想到,私下里的她竟然是这样的。

"你啊,"白九川忽然又正经起来,伸出胳膊,将他瘦弱的身躯圈在怀里,她抬起头,"真的没什么,你看,孤现在这样抱你,方才那样伺候你,你若还是在乎"白九川顿一顿,嗓子发干道:"孤也可与你做更亲密的,真的不算什么。"

良久,容渊道:"不必了。多谢殿下。"

白九川松手,松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落,笑自己真是空久了饥不择食,就连心有所属的容渊也要肖想,她向容渊道:"如今还要在孤这儿宿?"

容渊摇头,"容渊回从前的院子罢。"

夜深。

容渊早已被她送回那还算顺眼的院子,白九川在永元殿床上烙饼。

烙一会儿,她贼兮兮起身,悄摸飞回容渊的院子。这是她来这儿的第一天,孤身来这陌生异世,身边没个相近的人,也只有容渊能够给心里空落落的白九川一点儿安慰。

她悄无声息地步入容渊的卧房。

站在他的床边,小白莲睡姿很老实,仰躺着,手放在两侧,头发散开,眉头狠狠皱起。鬼使神差地伸手,探上那眉头,却被人捉住了袖子,白九川吓了一跳,还以爲人醒了,哪想到小白莲依旧合着眼睛。他将她的袖子捞下去,抱在怀里,身子背着墙渐渐地蜷缩成一个球,白九川顺着他的动作动作,又见他开始不断地摇着头,月光洒进来,满脸的泪,将枕头的顔色都染深了一块。

白九川的心拧巴起来。

床上,容渊的泪越流越多,身子也开始发颤,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白九川贴近了听,他说,"放过我。"

他乞求的声音又低又哑,将泪水冻成冰锥一锥一锥扎在白九川的心上。

造孽。

右手被拽着,她的左手拍上他的脊背,一遍一遍,她轻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

好久,容渊才平静下来,白九川这时候也乏极了,将他往床里头一推,看人没醒,脱了鞋就睡到了床外头,一夜无梦。

容渊醒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人。

那人柔软温暖,还自带清冷的草药香气。

慌忙撒手,却发现自己也被那人抱着腰,根本撒不了手,他低下头,看着白九川毫不设防的睡顔,慌乱地捂住心口。

如果这也是你的计谋。

不,不会的罢。

他看着白九川,一不小心,就看了好久。

久到白九川嘤咛醒来,他才仓促地合上眼,白九川挑眉,悠悠道:"别装了。"

他睁开眼。

白九川收回放在他腰间的手,解释道:"孤夜里没你睡不着。以后孤可以都来与你同睡么?"她想了想,保证道:"孤绝不做一步越矩的事儿。"

容渊淡淡一笑,"随殿下做主。"

白九川还想再说什么,外头突然传来叫门声,"殿下,您可在里头?"

是青筠。

"何事?"

"贤良王携王夫求见,都在外头等了半个时辰了,奴才到处没找到殿下,想着应当是在这处了,故过来撞一撞运气。"

听白郁浓过来,白九川看容渊一眼,看不出他什么心思,她心中计量。她对二皇夫苏君略有耳闻,听闻是个公老虎,泼辣得很,在王府里将白郁浓管得很紧。白郁浓怕他,至少现在还怕他。这一趟过来,怕不是因昨儿在风月楼的事儿来找容渊的麻烦的罢。

她翻身下床,吩咐人进来给二人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