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杭清猜想的那样,等外头的人跑进来,院子里除了晕倒的侍从和侍卫们,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卓太后丢了。
这个发现令他们惊恐万分,他们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丢了太后的消息会如何成为一大笑柄。
当然,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要面临皇帝陛下的责问,还有那位手段狠辣的骁王,这两日骁王荒唐追着太后跑的消息已经传开了,鬼知道那位骁王到时候发起疯来会如何可怕。
为什么会说鬼知道呢。
因为见过的人早就变鬼了。
他们打了个寒颤,在皇帝陛下匆匆赶来的时候,他们很是自觉地跪了下去,开口先请罪。
不多时,关天和钟桁也到了。
其他官员也陆陆续续地到了。这时候,他们倒是没什么功夫去指责卓太后不守规矩出了宫,才会导致失踪的结果。他们满心都被愤怒填满了。
什么样的人才有这样大的胆子!连堂堂大阑王朝的太后都敢掳走!
先是刺杀皇帝,后是掳走太后!
猖狂,实在太猖狂了!一定要抓住这等贼子!非千刀万剐不能消心头之恨!
此时关天三人的脸色可比他们还要难看多了。他们谁也没想到,就是那么转身离开没多久的功夫,卓渔就不见了。尽管当时他们已经不在场了,但对于这三个骄傲的男人来说,那就等同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找!搜全城!才刚消失不久,不会跑远。”关天更先出声,等到说完之后,关天也立刻掉头走了出去。
全部交给别人去找,他当然不会放心。关天更要亲自去找。
钟桁也立刻跟了出去。
但此时钟槿炎的局限性便展现出来了。因为遇刺之后紧跟着太后失踪。现在官员们谁也不敢放钟槿炎出去,他们恨不得将钟槿炎团团围起来,最好还要跟得寸步不离。
不管此刻钟槿炎如何发作怒意,官员们也不敢有丝毫的退缩。钟槿炎也知道他们是一片忠心,但是关天和钟桁都去寻卓渔了,而他却只能坐在这里等着结果……钟槿炎的心底煎熬极了。他甚至有那么一瞬,觉得关天这样无视礼教的,倒也很好。
这一等,就是半日。
此时都已经是夜半三更了,一行人沉着脸回到府中。谁都知道,这代表着没能找到卓太后。阴云很快就笼罩了整个府邸。
钟槿炎更觉恼火。
只是一个刺杀,却引出了这么严重的后果。现在所有人都草木皆兵,一有风吹草动就紧张无比。
皇家颜面何存?
皇家何曾这样无用过?
钟桁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手中并无多少权利,从前虽然自有经营,但在此时依旧是不够看的。他成长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比较之下,关天可支配的力量就大多了。他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精锐。哪怕是夜半,关天稍作休息之后,也立刻带上他们再度出去寻找了。原本官员们还在心头怒骂关天荒唐。但这时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能说去救太后是不对的吗?当然不能。
这时候还得夸人家忠心呢!
……
马儿已经来来回回从这条街道跑过三趟了。
随从低声道:“王爷,实在是什么也没寻到。”
关天皱起眉,神色冷厉:“这人动作够快,反应够机敏,还是个偷鸡摸狗的老手。连善后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
随从低声道:“那我们怎么办?”
“继续找。”关天道。
随从微微愕然,不是已经被抹去了所有线索了吗?既然王爷都知道寻不着了,为何还要让他们继续找呢?
关天眉头紧锁,驱马前行。他的手下们见主子都这副模样,谁也不敢说休息,连半句抱怨的话都不敢冒出来。
这一夜,整座城都不曾休息好。他们听着那马蹄声不眠不休地行过,似乎还有些人家被敲开来问话。
第二日,便有人知道,丢了个人,而且还是个了不得的人!——是那骁王的心上人!
骁王知道么?那个战场上披荆斩枣的活阎王!
他的心上人丢了啊!那还了得!谁也不敢窝藏那嫌犯啊!
这座小城中,登时热闹了不少。
这些人当个茶余饭后的闲谈听,但钟槿炎却无法如此,大阑王朝的官员们也无法如此。
“骁王,你怎能对外宣扬,丢的乃是你的心上人?”有文官忿忿出声。
关天脸色黑沉,眼底带着些许的血丝,瞧上去气势有些可怖。不过这些官员与关天吵惯了架,见他这模样倒并不大害怕。
关天冷声道:“不如此说,难道要说太后丢了吗?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连太后都能丢,改日怕是要丢皇帝了。”
文官气得红了脸:“那也不该这样说啊……”
“如此大张旗鼓地搜查,本来也是瞒不住的,不如干脆寻个合理的由头。不要小瞧了那些百姓。我们遍寻不得太后,说不准他们中间有人能给出有用的线索。”关天冷声道:“大人非要这样为难我,难道是不希望太后被寻到?”
“你……你胡说……”
钟槿炎看着那能言善辩的文官,被关天气得话都堵喉咙里了,差点没把自己活活憋死。钟槿炎抬头揉了揉额角。他也恨不得掐死关天,尤其当侍从刚告诉他说,外头传开了,说是骁王的心上人丢了时,一股火气就直冲脑门,让钟槿炎恨不得立刻宰了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