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嘉炎却没说话,像是在回忆什么。
“你今天有点奇怪。”乐彤看着他道,“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只是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最有名气的时候消失。为什么过去这么久,他又出现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当年的画展上,还是初中生的尹嘉炎,见到了被千催万请出来的少年画家苏淩水。惊鸿一瞥间,尹嘉炎只见着了他的一个侧脸。所以尹嘉炎在古堡外再见到的时候,才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对方。
“或许是有什么私人的原因吧。”乐彤低声道。说完,她忍不住又看向了被放到一旁去的相册。她慢吞吞地摸了过去。
虽然她差不多已经猜到是什么了,但这一刻,乐彤还是想要弄清楚,那个变态究竟做了哪些事,还有那些剪报下的批注是什么。尹嘉炎注意到乐彤的动静,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喝止乐彤,而是将目光落到了相册上。
尹嘉炎也很想要知道……苏淩水究竟遭遇了什么。
如果不再遇见对方的话,可能那段记忆也就慢慢模糊远去了。但是他再遇到之后,原本深埋於记忆中的画面,一下子就变得鲜艳明晰了起来,再不容得尹嘉炎忽视了。
相册再一次翻开。
“批注都是日期……这里,这里不是日期了。这里写的……是诗?”乐彤凑近了些:“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这人还写诗啊?这么刚硬的字迹还写诗?”
“这个是引用的诗句。”尹嘉炎淡淡道,说完,他再度皱起了眉:“这里贴的报道,是苏淩水拿下中韩青少年画家联赛大奖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乐彤好奇地看着他:“你一直都有关注啊?”
“我妈喜欢看,我就……”尹嘉炎说到一半,就没说了,他转移了话题,道:“这个时候,苏淩水的名气几乎被推到了巅峰,少年成名,自然更受关注。他当时在韩参赛……”
乐彤没听清他的声音,只是紧紧盯着那行字,然后忍不住一拍桌面:“我知道了!这个男人喜欢苏先生!”
尹嘉炎一怔:“男人……和男人?不可能……”
“你也看见这句诗了,这不就是明晃晃地表达求而不得的爱意吗!”
乐彤继续往后翻,嘴里一边道:“虽然这句诗看上去挺惨,但这人也实在够讨厌的,像是恨不得把苏先生的一举一动都装进这里面来似的!”终於,乐彤翻到了后半部分。乐彤定定地看着上面的照片,从牙间挤出了两个字:“……变态!”
尹嘉炎几乎被晃花了眼,指尖颤了颤,忙擡手将相册扣上了:“别看了。”
乐彤也不敢再碰,看上一眼,都会让人有种心脏仿佛要跳出来的感觉。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乐彤喃喃道:“这古堡里都有什么脏东西啊……”
没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阮滢是个大小姐,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这时候忍不住低低地哭出了声。
房间里静寂了下来,只剩下阮滢低低哭泣的声音。
乐彤楞楞地道:“这个相册不可能是变态寄来的……这个东西应该是他的珍藏,就算是想要向苏先生炫耀,也不会寄这个。所以这里还是那变态的家?”
尹嘉炎没出声。
乐彤忙按了按脑门:“不能瞎想了,我出去找找线索……”
“去吧。”尹嘉炎看了一眼阮滢的方向,示意他会看着的。
乐彤点点头,立刻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雨暂时停了,走廊里都明亮了不少,昨夜的恐怖气氛消了个干净。
乐彤开始从三楼,一个接一个房间地走。因为满脑子都装着那个相册,哪怕这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走,乐彤倒也并不觉得如何害怕。古堡实在大得很,虽然只有三层楼高,但每一层楼的房间却不少。而每个房间都宽阔得很。因为太久水米未进,乐彤走了没多久就觉得累了,她推开门进去,靠着柜子歇了会儿,因为靠得有些用力,柜子晃了两下,上面的花瓶摔落了下来。
“啪”,花瓶碎了,落了个精美的小册子出来,看着像是个邀请函。乐彤伸手捡了起来:“……这里真的是蔷薇古堡?怎么会这样呢?我们走错了地方?”
“13年夏?蔷薇园宴会?邀请人……赫尔曼•德莱塞。”
……
傅云京一直捏着杭清的手腕没有松开,他们慢腾腾地下了楼。
“那个人叫什么?”傅云京突然问。
杭清掀了掀眼皮:“你就这样好奇吗?”
“不是好奇。”傅云京勾了勾嘴角,“是这样的人,就应该下手处理掉,才免得祸害别人。”
“那不用你动手了,他已经死了。何况……你才大一吧?还没有进入社会的象牙塔学生。就算知道他是谁,你又能做什么?”杭清看也不看他地道。
傅云京的嘴角往下垂了垂,眼眸里涌动着暗沈的光芒。
杭清猝不及防地被他抵到了一旁的墙壁上。
傅云京凑近了他,紧紧盯住了他的双眼,有种仿佛深情的感觉:“大一生能做的事情就多了去了……”
傅云京也长得非常好看。
五官过分俊美,眉宇间一抹不羁的痞气,让他看上去更充满了男性的魅力。这样的标准坏学生形象,很容易就能赢得女孩子的喜欢。
傅云京凑得更近了些。
他几乎能瞥见杭清脖颈间的血管。
这人的皮肤实在太白了,白得仿佛要透明了一样。
傅云京的脑子里飘过了那幅画的样子,同一时刻,他好像真的在鼻间嗅到了蔷薇香气似的。傅云京的心跳不自觉地快了起来,他甚至有种沈醉其中的感觉。
杭清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他:“……看不出来。先找吃的。”
傅云京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吸了口气,才又跟上了杭清:“你真的很奇怪……会害羞的笑,会面无表情,还会那样地笑。”傅云京微微眯起眼,露出了点儿回味的表情。
“你也很奇怪。”杭清没看他,只打开了冰箱。
“我哪里奇怪?是因为苏先生觉得我很特别吗?”傅云京又带上了点儿调笑的语调。
“你看起来像是不怀好意。”杭清很平静地陈述着这个评价。
傅云京:“……”
“拿着。”杭清将食物交到他的手中。
傅云京都抱在了怀中,转身去厨房,洗手开始做食物。
杭清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上午十点半。他们还有着充足的时间。
傅云京花了一个小时,准备好了几人的食物。但他却没有立刻拿到楼上去。他先放了些在杭清的面前:“先吃。”傅云京陪着他吃了饭,才拿着食物往楼上去,他低声道:“等我……”
杭清瞥见了他脸上的笑容,杭清总觉得这个笑容似乎有点儿不大好。
难道这是真要动手了?
傅云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杭清往窗外看了一眼,窗外能看到花园。荒芜的花园里空荡荡,一片泥泞,看上去脏污不堪,因为缺乏人烟的关系,看上去还有些可怖。
“又快下雨了吧……”
前后也就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雨的确又稀里哗啦地下了起来,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闪电雷鸣随之而来,餐厅中的水晶吊灯晃了晃,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
水晶吊灯晃动着,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杭清擡头看了一眼挂钟。
十一点半。
而傅云京还不见踪影。
马上就要过午了,一旦跨越过这个时间点,整个古堡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是游戏里进入了另一个里世界一样。如果说在他控制下的古堡还好,那么今天的古堡将会变得更加可怖吧。
杭清等得有些无聊了,他摩挲着桌角,站起身来:“……有鬼在吗?”
餐厅里寂静无声。
但是墙面上却多了个影子出来。
那个影子只能紧紧贴着墙面,它尝试着向墙外挣紮,但是刚挣紮了两下,那影子就躺成了个条儿,简直比群演演屍体倒下的速度还要快。
毕竟还没过十二点。
“在看什么?”傅云京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个影子竟然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他们都吃了吗?”
“吃了。”
“你不休息下?”杭清问他。
傅云京笑了笑:“要。苏先生陪我吧?”
杭清也很想知道,傅云京到底搞了什么鬼,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傅云京走过来,无比自然地牵起了杭清的手,口中还说道:“苏先生体弱,走路要小心些。”话音落下,他的大拇指仿佛不经意地摩挲了两下杭清的手背。
热血方刚的少年人,好像撩人是与生俱来的技能一般。
不过杭清依旧毫无波动。
你能指望一个鬼魂有什么感觉呢?
傅云京牵着他的手上了二楼:“你的房间在哪里?”
杭清指了个方向,等指完,他才突然想起来。这是傅云京要去休息,所以问他的房间干什么?
傅云京没有给杭清后悔的机会,他拉着杭清进了房间,然后将整个房间都打量了一遍:“我能睡吗?”
杭清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不能。”
傅云京面露遗憾,倒是自觉地去了沙发旁,脱了外套就打算往下躺。杭清看见他的模样,倒是有一瞬间的心软了。毕竟昨晚傅云京是的确一夜没睡。他是个鬼没关系,但傅云京可是个人。
“你……”杭清刚开口,傅云京就突然脱去了上面的背心,露出了精瘦却覆着肌肉的上半身:“两天没洗澡了,我能用下你的浴室吗?”
“……”杭清擡头看了眼挂钟。
十一点五十。
杭清非常大方地道:“去吧。”
傅云京一边往门边走,一边弯腰脱裤子。
杭清:“…………”
当傅云京脱光的时候,杭清不自觉地转过了脸。傅云京回头来看了一眼,见杭清背对着他,傅云京再也忍不住脸上的笑意了,一点点变得越发浓烈了起来。
傅云京心情愉悦地推开浴室门走了进去。
外面的挂钟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叮”的一声——指针指向十二点。
热水从花洒里流出来,慢慢的、慢慢的,变成了血色。傅云京低头冲着头发,冲着冲着,眼前就糊了一片血红。傅云京脸色一沈,直起身子,甩了甩头上的水和血,臭着脸返身一拳砸碎了镜子,镜子碎片割破了他的指节皮肤。傅云京却不管不顾。热水几乎是立刻就恢覆了正常。
杭清看了一眼那扇浴室门。
浴室门上映不出人影,看上去就像是人从里面消失了一样。不过杭清半点也不担心。一个反派,还没开始放大招,不会将自己玩儿死的。
但突然间,一个“咯咯咯”的声音从床底下发了出来。像是被冻得狠了,牙齿磕在一起的声音。杭清有些无语。这鬼难道还冻得慌吗?
衣物摩抆过地毯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
那鬼在从床底向外爬。
外面狂风大作,窗户被拍得劈啪作响。
一股血腥味道飘入了鼻间。
这个鬼的模样应该比较恶心,杭清缓缓吐出一口气,估摸着鬼快出来的时候,杭清正准备擡脚将之踹回去,免得对方的尊荣吓到了自己。刹那间,“嘭”的一声巨响,浴室门被人从里面用力撞开了,傅云京迈着长腿,几个疾步走到杭清的身边,大长腿用力一踹。
“啊!”一声惨叫响起。
那鬼被踹回了床底。
“你没事吧?”傅云京立刻问。
杭清低头看了一眼,浅色的地毯上落了两点血。
傅云京的手破了。
“你的手……”
“没事。”傅云京说完,一把将杭清搂到了身边。
极其霸道,极其男人味儿的动作,使得他一下子从毛头小子的身份中脱离出来。但是……杭清用手肘顶住了他的胸膛,面无表情:“你没有穿衣服,以及,你顶到我了。”
傅云京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才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我去穿,你别动。”但话虽然这样说了,傅云京却是径直走到了杭清的衣柜面前,不等杭清开口,他就打开了衣柜:“我的衣服脏了,再穿不舒服……”他的话音顿住了。
因为衣柜里面密密麻麻摆放着的,竟然都是睡袍!
白色,黑色……
无端让人生出压抑之感。
“没有别的衣服?”傅云京转头问。
“没有。”
“那睡袍也可以,睡袍说不定更合身。”
杭清不得不提醒他:“打算君子坦蛋蛋吗?”
傅云京这才立感胯下漏风。
傅云京转头瞥了一眼杭清身上的白色睡袍,毫不犹豫地拿了件黑色的穿在身上,口中道:“偶尔也需要解放一下自我。”
杭清:“……”
鬼都要被你这么不上心的态度气哭了。
“睡觉了,说不定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没了。”傅云京笑了笑,往沙发边走去。
杭清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明明只是个简单的动作,但傅云京立时有种被攥紧了心脏的感觉。傅云京脸上笑容更为灿烂,他毫不犹豫地拐了方向,朝着杭清走近,然后躺上了床,动作极其的干脆俐落。
杭清这才跟着躺了上去。
傅云京低声道:“是害怕吧?害怕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
杭清没理他。
“你不应该困在这里一辈子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让你一直守在这里?”傅云京低低地道。
杭清依旧没说话,傅云京以为他睡着了。
“真可惜啊……美人囚於古堡……”傅云京一边低低地说着,一边擡头凝神去看天花板。天花板上居然有画。西方的,东方的……无数幅不同风格的画交融在一起,竟然没有别扭的感觉。是苏淩水画的吗?
傅云京本来以为这个旅程会非常的无趣,但是这一刻,他却极其强烈地想要将身边的少年,从这个古堡中带走。
……
杭清根本没睡觉,他听见脑子里响起了提示音:“反派好感度增加五点。”
就在这一刻,傅云京突然转过身来,将杭清抱在了怀中。
床下的鬼不甘心地发出了“咯咯”和“吱吱”的声响。前者像是牙齿碰撞,后者像是指甲挠过地面。不仅如此,那鬼不敢往外爬,就在底下不停地撞击床底。
“嘭、嘭——”
傅云京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立刻伸手就搂住了杭清。
杭清:“……你害怕?这床质量很好,就算是鬼也拿它没办法。”
底下的鬼似有感应,为了她身为厉鬼的尊严,开始更加用力地撞击床底了。
傅云京:“……”
“我不怕,我是担心你害怕。”傅云京说着,将他搂得更紧,像是真的担心杭清一般。
“这么怂的鬼,没什么可怕的。都让你一脚踹得不敢爬出来了……”
那鬼静默了一下,继续用力地撞击着床板——“嘭嘭啪啪!”节奏不停。
杭清:“……”
傅云京翻身坐了起来,脸色阴沈,张扬的眉眼间透出了一点戾气。他蹲下身去,伸手就要抓床底下的鬼:“今天可以让你看一看杀鬼。”
杭清:“…………”
然后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吱”声响起,应该是傅云京拖动床下女鬼的时候,女鬼不甘心地抓住地面发出的声音。
“啊!”这是女鬼的惨叫。
“刺啦刺啦……”杭清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啊!”一声更高的惨叫。
杭清忍不住了:“傅同学,有点扰民。”杭清转过了头,然后就看见那女鬼,手脚扭曲地趴在傅云京的脚边,女鬼用长长的带血的指甲扣住了傅云京的裤腿:“啊啊啊!”
傅云京弯下腰,冷着脸捏住了女鬼的下巴:“反正都已经是鬼了,那也不需要舌头了。”
杭清:“……”
女鬼吓得闭上了嘴,苍白的面孔上滑下两道血泪。杭清突然有种,两个男人合起来欺负一个弱流女子的感觉。杭清顿了顿,道:“你把她塞回去?”
女鬼颤巍巍地看着傅云京,那双泛着白的诡异眼珠上,隐约能看出来点儿祈求的味道。
傅云京这才阴沈着脸将女鬼又塞了回去。
女鬼哆哆嗦嗦地趴在床底下,瞬间安静了下来。
傅云京抆了抆手上的血,在杭清身边躺了下来,脸上狠厉阴沈的表情退了个干净,转身就把杭清抱怀里了,指节皮肤受伤的地方渗出了血,将杭清的白色睡袍沾上了零星的血迹。杭清:“……”
这变脸也真够快的。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打扰一个熬了通宵正准备睡觉的人。
这边房间归於安静,另一边,乐彤跑得都快将胃液吐出来了。恶鬼紧追不舍,而整个古堡又格外地大,道路错综覆杂,乐彤和阮滢两人跑散开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影了。也更别说去找傅云京和那位苏先生了……
乐彤一抹脸上的汗水,又一次闪避开了厉鬼的攻击。
多写点儿灵异文,多玩点儿灵异游戏,果然还是有用的,至少能摸得到套路。比如必有开门杀,必有回头杀什么的……在乐彤又一次庆幸自己活下来的时候,那头杭清的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乐彤靠着房门粗粗地喘了两口气,估摸着鬼没这么快追上来,她小心地推开了面前的门,并且绷紧肌肉,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门打开,里面点着灯,但却空无一人。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让乐彤感觉到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鬼啊。
乐彤走进去,将门反手关上。
这是一个男性的房间,并且应该是一个年级稍大些的男性的房间。因为房间里的布置非常的沈稳大气,没有一点不合时宜的元素出现。不过这个房间里处处都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味道。
乐彤走进来,四下转了起来。
这个房间里竟然没什么灰尘,丝毫没有因为过了十二点而多出什么蛛网、灰尘。
乐彤走到了书桌前,书桌上竟然摊放着书本,就像是刚刚不久前,还有人坐在这里看书一样。乐彤有些紧张,她走了过去,发现桌面上摊开了一个本子,本子上写着一行行字,中英文夹杂。不过中文字迹……乐彤一眼就分辨出来,是那个在相册上写批注的男人!
乐彤的呼吸都不自觉地重了重,她翻动起了桌面上的东西,然后见到了本子扉页上的名字。
“Hellmann Dreiser”
赫尔曼•德莱塞。
就是那个写在邀请函上的名字。
那个变态果然住在这里!
可是为什么始终不见第二个人呢?真被苏先生杀掉了?不,不可能……乐彤继续翻动起了柜子,一定还有别的线索吧。乐彤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这不再是电脑里的游戏,而是真正的现实。她从柜子里翻出了厚厚的相册。乐彤迫不及待地打开了。
不是剪报。
全都是苏先生的照片。
但是里面竟然无一例外的,全都是一个姿势的照片。
都是苏淩水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的照片。
乐彤打了个寒噤。这人真是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