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我就是这么苏 故筝 5888 字 2个月前

“你休息吧,我去做笔录。”杭清扫了一眼他手中的即溶咖啡,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龚城邶和龚添倒不愧是父子。他记得在原剧情里写到正牌攻的时候,龚城邶差不多也是这样负责拼命的工作姿态。

龚添还当杭清是在关心自己,顿时就感动地笑了笑,连续加班的疲劳都跟着消散了不少。

杭清去做了笔录,做完以后他也没有去和龚添打招呼,司机早就接到通知在警局外等他了。杭清出了警局,坐上车就径直离开了。

等杭清走了以后,才有个小警员去敲了龚添的门。

“进来。怎么?”龚添一口气喝光咖啡,看了一眼问。

小警员斟酌着道:“嗯,龚局,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就是,今天我们去抓的那个嫌疑人是个心理医生,她开了个心理诊所,杀了好几个病人了。”

“嗯,变态杀人狂,是很可恶。”

“不是这个,是咱们在现场撞上了边先生啊,就在诊室里坐着呢当时!看起来,当时边先生是那个嫌疑人的客户。所以……”小警员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龚添眉头紧锁:“他是去看心理医生的?”龚添的语调降低,他喃喃道:“他说的最近身体不适,就是因为这个吗?”龚添脑子里原本对於边姽强大的判定顿时又消失了个干净。边姽的形象一下子又回到了过去。他想起了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以为自己见着的是个容貌瑰丽的少年。

龚添又冲了杯咖啡:“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杭清根本不知道记笔录的小警员还跟龚添说了他看医生的事,他回去之后闷头睡了一觉,勉强算是缓解了糟糕睡眠带来的疲惫。

也许是因为离开边家太久的缘故,这具身体觉浅眠轻的症状更严重了。杭清想了想,在这里待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於是干脆就吩咐了人收拾东西,然后齐齐朝着边家回去了。

等宋惩之和靳刖这头刚结束了一天的功课,走下楼来就见到了坐在客厅中央,慢吞吞品着红茶的杭清。宋惩之眼底飞快地掠过了一丝喜色。两人一同下楼走到了杭清的身边。

杭清擡头看了他们一眼,发现靳刖脸上的神色比起过去要轻快不少了,而宋惩之脸上的桀骜之色已经收敛干净了。很好,都有进步。

“以后你们能出去的机会就少了。”杭清淡淡道。

“为什么?”靳刖当先问出了声。

“以后谁都不能离开这里。”

宋惩之却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也包括您吗?”

“当然。”

宋惩之笑了起来:“好。”

靳刖也低低地道:“好。”

杭清微微皱眉,他怎么觉得自己代替了边姽以后,反倒将这两个人训成乖巧的忠犬了呢?这样不会改变主角受以后的人生轨迹吧?

当然,现在担心也无用了。

杭清压下心底的猜测,起身上楼准备去休息。

宋惩之张了张嘴:“您……”

“嗯?”杭清回头诧异地看了一眼他。

“没事了,您好好休息。”宋惩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既然他不记得了,那就让它暂时留在自己那里吧。

杭清觉得反派攻越来越有些摸不清了,不过没关系,杭清听见了脑子里响起了一声“反派好感度增加五点”。只要好感度还在就行了。杭清顿觉心情好了不少,加快步子回到了卧室中休息。

身体感应到熟悉的氛围,渐渐放松下来,很快……杭清沈沈睡了过去。

宋惩之和靳刖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宋惩之拉开衣柜换衣服,靳刖瞥了一眼,顿时惊呼出声:“你还没把他的衣服拿给他?”

宋惩之漫不经心地道:“他忘了不是吗?”说完,宋惩之就拿着准备换的衣服进了浴室。

靳刖被噎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忘了和你还不还没有必然联系啊!”

里头宋惩之打开了花洒,水声淅淅沥沥盖过了靳刖的声音。靳刖只能气闷地坐了回去。

不过,不过想到边姽不会再和那个姓龚的男人坐在一起了,靳刖顿时便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没了心理医生,杭清也不愿意再离开边家去寻找别的机构,而请心理医生来家中就更不大可能了。杭清只能常备安眠药在身边。左右边姽这具身体本来也或不了太久,先吃药睡好就行。

边姽以前是从来不吃药的,以为他的母亲发疯的那段时期就总会吃各色药丸,最后死前都还服用了不少药物。边姽心里对这玩意儿有着本能的抵触。於是当杭清第一次吞服安眠药的时候,效果出奇的好。

终於可以安眠了,杭清的心情好了不少。

但他能安眠了,另一边却有人难以入眠了。

龚添本来想抽出时间问一问杭清去看心理医生的事,他倒并不是厌恶心理疾病,相反,龚添也认为如果真的有病症就应该及时看医生。龚家有认识的国际权威医生,如果杭清需要的话,他完全可以牵线介绍过去。龚添是想打电话的,但是想了想,这样的大事面谈更好。

於是等终於捣毁一个窝点,抓获一拨嫌疑人之后,龚添空出了些许的时间,他赶紧去找了杭清。

只是等龚添走到别墅门外,却发现大门是紧闭的。龚添不死心地将门敲开,里面的女佣走了出来:“龚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边先生呢?”龚添问。

“先生回家了。”

“回家?这里不就是家吗?”龚添皱眉。

“是回边家老宅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龚添忙问。

“不知道呀。”女佣也是一脸茫然。

龚添烦躁地离开了别墅,他开始试图给杭清打电话。但杭清那只手机早就放到了一边去。在外一个手机,在内一个手机,联系人贩子又是另一个手机,这是边姽原来的习惯,杭清也就跟着保留了下来。杭清现在已经回到了边家别墅,龚添再给他打电话,当然是不可能再被接通的。

龚添心底焦灼极了。

他开始上网搜查边家老宅在哪里,但一无所获,之后又查警局档案,依旧是没有半点线索。

警局里的人也差不多听说了这个消息。

“很多有钱人都是这样的,行踪成谜。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处房产……可能边先生就是去度假了吧。”

“是啊,龚局您别急啊,边先生这样的人不可能出事的。”

龚添陷入了短暂的茫然之中。为什么他会离开得这样突然?是因为怕自己知道他有心理疾病吗?可自己半点也不介意啊。

之后龚添每天都会习惯性地往亭子扫上一眼,龚城邶也不例外。有时候龚添还会不自觉地走到别墅外去,但等来的回答无一例外都是——边姽不在。

要不是别墅里常年有女佣在打理,龚添还能问一问她们边姽的下落,龚添都快以为自己曾经遇见过的那个面容姣好瑰丽如同少女一般的男人,只是自己臆想中的错觉了。

一转眼,几个月过去。

拐卖妇女儿童的惊天大案告破。

龚添的名气一下子就窜遍了全国,一下子政绩就有了。龚家虽然不认可一个同性恋,但他们却认可有能力的子弟,龚家企图将龚添调回京城,但龚添以这样升迁太快不紮实为由,继续留在了景市。只是这次一下子升任了省厅。

所有人形容龚添都是英明神武、如有神助,告破这桩大案的过程在龚添的帮助下顺畅极了。

只有龚添知道,所谓的如有神助,那个神就是边姽。

但是那个男人却如同昙花一现,再也没有出现过。要不是新闻媒体偶尔还会报道一下边家的动静,龚添会真的以为边姽出事了。

可是,既然他没有出事,为什么却再也不出现了呢?就好像……就好像他的出现,只是为了撩动他,然后扔下册子,默默做了好事就离开了一样。

男人渐渐成为了龚添心底一道结了茧的伤口。

只是有时候龚家父子还会维持住一个习惯,他们很喜欢往那个亭子去,仿佛有一天又会看见男人坐在那里,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或者一本黑皮书,在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之后,缓缓擡起头来,露出瑰美温柔的面容。

……

男孩子长个儿总是要晚一些的,但一旦迈过那个坎儿,就会疯长不已。宋惩之和靳刖就是这样。

杭清觉得自己就好像只是睡了一觉似的,突然有一天早上就发现两人的个头隐隐逼近他了。

他们再站在杭清的面前,就不用仰着头去看了。

不过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一次杭清发现他们就刻意躬了躬背,就为了继续像过去那样,能够仰着头看他。大概是真的抖M了……

杭清拍了拍两人的背脊:“挺直了腰再和我说话,如果只会躬着背,那就不配和我说话。”杭清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那之后,两人才将背脊挺得越发地直了。

转眼时光飞逝。

杭清发觉到他们在距离自己醒来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有了极其大的变化。两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容貌也越来越出色了,而他们不再是过去那样蠢笨拿不出手了。他们学到了越来越多的东西,手中也总算能拿出两样看得过去的特长了。

然后就是结束了他们的高中课业。

老师很委婉地提醒了杭清,要不要让他们参加高考的事。

杭清不想扼杀本该属於他们的这条道路,於是让人准备了他们的学籍,身份证等物……

五月。

高考月。

杭清这才将准考证和身份证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听说过高考吗?”

“知道。”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去与不去,选择权在你们。你们启蒙晚,虽然学得快,但未必紮实。如果失败了,也没关系。”杭清勾了勾唇:“我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丢掉你们。毕竟培养这么久,还没到用上的时候。”

两人咽了咽口水,摸起了桌面上的身份证。

从前他们都属於黑户,并没有自己的户口。那个时候,他们甚至有种自己不作为人存在於世的感觉。但现在,这些感觉彻底消弭了。两人握着身份证的手都有些颤抖,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杭清,目光里压不下激动和孺慕之情。

杭清注意到这一点,心底也有些感慨。

虽然他现在是边姽了,但是杭清并不喜欢边姽的身份。宋惩之和靳刖能领会到他的好意,其实也很让杭清觉得宽慰。

当然,这些情绪他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杭清掩去了眼底的神色,道:“你们可以开始准备了。”

几天后,两人怀揣着准考证,和杭清一起坐上了车。

杭清一直坐在车内目送着他们进入考点学校。

接连两天都是如此。杭清会一直等到他们出来。

不过等得久了也有些枯燥。杭清摇下车窗,问街边卖吃食的老板要了一点食物。正好这时候,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出来了。杭清也就干脆开着车窗没再关上。

等宋惩之和靳刖出来之后,杭清顺手将食物分给了他们。

这样廉价、味道平平的路边食物,宋惩之和靳刖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了,但因为杭清递过去的,所以两人吃得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

“走吧。”杭清道。

司机点头,发动了车子。

杭清没有问他们考得怎么样。倒是宋惩之和靳刖满不在乎地和他分享起了考试的过程、难易程度。

那头校门内有个人驻足在那里,微微瞪大了眼。

“干嘛呢?丢了魂儿了?”龚添走过去拍了他一下。

“爸,我、我刚才看见了边姽了!”

“怎么可能?”龚添轻笑一声。

“真、真的,他家里那两个小崽子居然也来考试了,他来接他们的!我真的看见了!”

龚添骤然沈默了下来,掏出手机又试着拨打了一下那个号码。

然而,还是照旧没人接。

龚城邶见状,只能东拉西扯地说起别的事,忙将话题遮盖过去。只是那一瞬间,他心底也有些忍不住在想……还能再见到边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