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当然。」

「如果我不说,你就会继续和我生气?」

「当然。」

「也就是说如果我说了你就不会生气?」星月沧澜狡猾地下了一个套。

「当然——呃......」不惊反应过来时,已经上当。

他瞪着星月沧澜,上下打量着他:「如此看来,这个秘密会让我很生气?」

「小家伙,你可是答应过我不生气的。」星月沧澜阴阴一笑。

不惊哼了一声,心中却也有些忐忑,不知这其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自己又是否真的能不生气。

星月沧澜心中所想和不惊差不多。他已料定,以不惊高傲的性格,知道事实后,生气是必然。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若是再继续隐瞒,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惊儿,先离开这里如何?」星月沧澜和颜悦色地问。

他们两人虽然离开了龙宫,但仍在龙宫附件,不排除侍卫们搜查附近的可能性。

星月沧澜难得的正经语气却让不惊更加不安。他相信一定是很严重的事实,不然的话,以星月沧澜的个性,他不会突然间这么严肃。

他却不是,只要是关於他的事,星月沧澜总是看得比较重的,也很在乎不惊的反应。

不惊带着星月沧澜向前而去,在一座山边停了下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

星月沧澜点了点头,并未看着他。

「这石母环和石玉佩确实是一对,佩戴石母环的人可以看见佩戴石玉佩的人身上发生的一切事。」

不惊猛地抬起头来,他没有想到星月沧澜会如此直奔主题,而且还是如此让人难受的主题。

这就是星月沧澜的行事风格,一旦做出决定,就必定是果断的。

「小家伙,」星月沧澜这才转过身看着他,「最开始送你石玉佩的时候,确实有借机观察你的意思,但是后来,却是因为担心你,才想时时知晓你的情况。不要生气,可好?」

他微笑着,伸手要去揉弄不惊的头发,却被他躲开了。

星月沧澜的脸色微微一沉。

不惊冷笑一声,眼神也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观察我?不如说是监视我吧?无怪乎每一次我离开,你都会轻易地追上来;难怪每一次你都出现得那么及时......」

「小家伙,不是说过不生气的吗?」星月沧澜微微皱眉,捏住他的下巴,想看清楚他的表情。

不惊却挥开了他的手,同时避开了他的直视:「不,我当然没有生气。我生气的时候会大发脾气的,现在我并没有大发脾气,不是吗?」

星月沧澜蹙眉不语。

不惊突然将手伸到脖子间把石玉佩取了下来。

星月沧澜见状,脸色大变,目光骤暗,身边的水蓦地急剧波动起来。

但他的骄傲却让他没有说出任何阻止的话或者做出任何阻止的动作。

「虽然我不生气,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再戴着它,还给你。」不惊把石玉佩递过去,星月沧澜没有接。

不惊粗鲁地将它塞进星月沧澜的衣襟。不知为何,那一刻,他竟然不敢看星月沧澜的脸。也不知为何,脖子上少了那块陪伴他已久的石玉佩,突然间很不习惯,就像是自己身体上缺少了一部分。心,也满是失落和空虚,完全无法掌握。

他突然间后悔,不该那么冲动地摘下了石玉佩。

星月沧澜突然低声笑起来,笑声似乎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却让人听了不由得心里发酸。其中的失望、隐忍和苍凉更是让人心疼。

「呵,小家伙,你可真是懂得怎么伤我的心。我在你身上留下一道伤口,你也重重地砍我一刀。」

单就他的帝王身份而言,他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被人退回过。更不用说,现在被退回的是他送给他爱的人的定情信物。

如今,小家伙这么轻易地将它退给了他。

对於他来说,被退回的不仅是一块石玉佩,而且还是他的真心。

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受,根本就是在他的心上硬生生地划了一刀。被不惊伤害的不仅是他的尊严,还有他的心。

是他不懂得如何爱人,还是他对爱的期望太高?

神界的那些神常说,人间的情爱最是碰不得。果真如此。

人类也常说,先爱上的注定要受更多的伤害。也没有错。

他星月沧澜今天也被人好好地上了一课呢。

「小家伙,记得我曾经说过的吗?这世间,能伤害我的只有你而已。」

「我......」不惊此时看见他似乎平静如常的脸,却心中惶然。

错的本来是星月沧澜不是吗?为什么他心里却会感觉到心虚和心痛?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星月沧澜没有再说什么,一言不发地看着远方,神情有些孤寂,有些凄凉。

也许他真的错了,不该将这少年过早地拉入情爱之中,不该将自己的心轻易地放在这如自己一般狂傲的少年身上。

星月沧澜深深地看着那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一眼,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他不是说爱自己的吗?这样就要放弃他了吗?

不惊的心里空落落的,眼眶和鼻腔都有些发酸。

星月沧澜离开时的蓝色背影在他脑海里一次又一次地闪过。每一次,那背影毫不眷念地转身离去,他的心都要痛一次。

澜,原来,我早已经爱上你,毫无保留地爱上你。

如果说在之前,不惊还在理智地控制自己不要对星月沧澜投入太多的感情,此时,所有的警惕和防备都溃不成军。

真正地爱上一个人,是根本无法做到任何保留的。

到这时,不惊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如果不是爱他,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为何有被抛弃的痛苦;如果不是爱他,在他心痛地说出那些伤心的话是,为何会和他一样的心痛。

不惊浑浑噩噩地回到鱼念和鱼沙的住处时,鱼念和鱼沙吓了一跳。

不惊苍白的脸看上去就像是大病了一场。

而事实上,他们才分开不到两个时辰。

「不惊,你回来啦!」鱼念开心地冲过去。

「不惊,发生了什么事?」鱼沙冷静地问。

不惊这才回神,一把揪住鱼沙的衣领:「龙界到神界的入口在哪儿,告诉我!快告诉我!」

「神界?不惊你要去神界吗?」鱼念奇怪地看着他,「一般的人是不可能进入神界的。」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告诉我在哪里就好!」

鱼沙也一把拎住他的衣领,低喝一声:「你冷静点!」

「你告诉我入口在哪儿我自然会冷静!」

「我不知!」

不惊愣愣地松开他的衣领,低喃道:「对不起。」

说完,他转身匆匆地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鱼沙叫住他。

不惊没有回答他,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自言自语地急速说着:「还有什么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的,对,飞梭,飞梭一定知道......」

半个时辰后,不惊终於回到了神界。他通过意念找来飞梭,然后在飞梭的带领下找到回神界的路。

一到神界,他立即飞到宫中,却遍寻星月沧澜不见,反而在御花园里遇见了星月沧澜的两个妃子,一个着白衣,一个着红衣,正是白妃和红妃。红妃就是不惊的亲生母亲,母子两人此时却相见不相识。

白妃俏脸一沉,怒道:「大胆!你是何人,竟然在御花园里随便乱逛!」

不惊回过头,走了过去,直接问道:「见到星月沧澜了吗?」

白妃和红妃都神色一变,同时慌张地向四周望了望,厉喝一声:「你找死,尊帝陛下的名讳岂是你可以随意乱叫的?」

是呢,不惊有些恍惚。

不管是何时,星月沧澜总是在纵容着他。他不仅总是直呼他的名字,甚至经常骂他是混蛋。

星月沧澜却从来不介意,默默地包容着他,宠溺着他。

试问古今中外,有哪一位帝王对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而且,星月沧澜对他说话,从来都是以「我」自称,极少在他面前自称「本皇」。

但是他却把这些当成理所当然,从来没有去想过这其中的深意。

「怎么?怕了吗?」红妃得意地笑着,窍窍细手微微一挥,「来人,把这个小鬼给本宫拿下!」

「是,娘娘。」

不惊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从干坤袋里拿出神御令,啪地一声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