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惊笑而不答,将视线转向正处於困境中的星月明和星月时,一脸惬意地看着下面的四人一兽混斗的场面。
星月明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心里充满了对不惊的愤恨,几乎怒火攻心。
那个混蛋是什么人?本殿是尊帝的儿子,他顶多是一个比较受宠的下臣凭什么如此放肆?
星月时却一直一脸忧愁,暗暗觉得不妙。事情越闹越大,再这样下去,一定会传到父皇的耳朵里。想到这种可怕的可能性,他加快了攻击的速度。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侍卫的禀报:「尊帝陛下驾到——」
父皇来了!
星月晗、星月暄、星月昀和星月晓连忙从横梁上跳下。
星月明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随后又变得自信起来。他不会坐以待毙。
星月时却大惊失色,自己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事情毕竟是他推波助澜才会发生的,他无法忽视一直存在的心虚。
星月明当机立断道:「别打了,先一起制住怪兽。」
「星月明」和「星月时」相视一眼,暂时与星月明、星月时达成了共识,一起发力将那怪兽击倒在地上,让它晕死过去。
不惊却撇了撇嘴。星月沧澜一来,就没有戏看了。但是......
不惊的表情仍然很淡然,然而从他略显紧绷的肌肉还是可以看出他有一丝紧张。星月沧澜究竟会纵容他到什么程度呢?
今天之所以会这么做是他本来的行事风格,并没有试探星月沧澜的意思。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星月沧澜知晓后会有的反应。
众人一起转向门口,先是一个修长而灰暗的影子映在地上,然后一个年轻绝美的男子负手身后,缓步踏入大厅。
男子仍然着黑色流水锦袍,脸上含着高深莫测的微笑,眼中却没有一丝暖意,冷眸淡扫,然后视线在不惊身上停下,此时才多了一丝柔和。
之前在御花园,星月沧澜被不惊气得拂袖而去后,心里着实郁闷,但又料定小家伙之所以要去看宝物一定是又有什么鬼主意,想到小家伙的活泼情态被别人看在眼里,自己却不能亲眼看到,终究不甘,所以还是来了。
星月明几人一同跪下,恭敬地垂首道:「儿臣参加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星月沧澜没有开口,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勾起唇角,饶有兴致地将视线直接投向那静静地站着的少年。
星月晗眼里浮现出一丝担忧,立即传音道:「小不惊,快跪下。」
不惊置若罔闻,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星月明却幸灾乐祸。今天的事虽然有他的责任,但不惊竟敢以下犯上却是大罪。
星月沧澜抬脚,踱步走向不惊,在他面前站定,然后缓缓地将右手伸向不惊的脸。
大厅里安静极了,脸彼此的呼吸都能闻到。
父皇是要动手打他吗?星月明几人暗想。
不惊仍然没有动,一双清澈的水眸依旧直视着星月沧澜,波澜不惊。
星月沧澜也直视着不惊。
两人就像是较劲似的看着对方。
「莫非你是要打我?」不惊无声一笑,意味不明。
星月沧澜不置可否:「你觉得呢?」
不惊摇头,露齿一笑,神情在其他人眼中一派天真:「我想不是。」
星月沧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手轻触他的脸,然后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地**着,似是在玩弄:「就这么自信?」
「你说过让我相信你。」不惊淡然道。
星月沧澜又重重地捏了他一把:「哼,还好你记得。」初进来时,不惊情绪的微弱的波动已被他察觉,这时听他坦言才放下心来。
星月明和星月时听见他们的对话,心几乎凉了一半。若非这少年在星月沧澜眼里确实很重要,怎么可能忍受他的不下跪和如此冒犯的话语?
不惊此时已经确定星月沧澜的态度,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暖洋洋的。他拨开星月沧澜的手,直勾勾地看着他。
「但是,如果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真的会打我的。」
「喔?」星月沧澜不以为然地一笑,搂着他向一边的椅子走去,抱着他坐下,「看来,这里发生了很了不得的事。唔,好,如果这里发生的事确实如小家伙说得那般能引起本皇生气那么大的反应,那么本皇会打的小屁股的。」
星月沧澜玩味地说着,大掌放肆地滑到不惊的臀部,一边将视线一一扫过仍然跪在地上的星月明等人。看见「星月明」和「星月时」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几位皇儿免礼。」
「谢父皇!」
星月明几人站起,退到一边站定。星月明和星月时想到另一个自己,都有些忐忑。现在父皇也来了,父皇会如何处理另一个自己?
不惊几乎被星月沧澜轻慢的态度气得跳脚,干脆用自己的两只明显小了许多的手按住星月沧澜的手。
星月沧澜得逞地握住他的手不放。
星月明几人无一人敢直视星月沧澜。
「谁能跟本皇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星月沧澜玩弄着不惊的一缕头发,他并没有错过躺在一边已经咽气的怪兽。
「请父皇恕罪!」星月明等人再次跪下,但之后再无多言。
不惊也一言不发,只是在星月沧澜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小家伙,你也不打算说点什么?」星月沧澜爱不释手地玩着不惊柔软的耳朵。
不惊怕痒地偏头将自己的耳朵藏在星月沧澜的胸口处,淡然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星月沧澜很诚恳地道,手又摸上了不惊的另一只耳朵。
不惊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我懒得说,只能告诉你起源是一张可以变假为真的纸,依你的聪明才智应该能猜到吧。」
他将藏在怀里的纸拿出来递向星月沧澜。
星月沧澜不感兴趣地扫了一眼,没有伸手接,凑近不惊的脸,舔吻着他敏感的耳垂:「但是,本皇就是想听你说。」
不惊连忙摀住自己的耳朵,瞪了他一眼,起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将聚灵纸收进怀里。
星月沧澜长臂一伸,又将他拽了回来。
不惊无力地放弃挣扎,看着星月明几人一言不发。
他知道他说什么星月沧澜都会相信,但是星月沧澜的信任却让现在的他觉得有压力。他不认为现在的自己可以坦然接受星月沧澜这么深的信任,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澜应该看出来了,大殿下和四殿下明显是当事人,我当然也是其中一个。所以无论我们三人谁来解释,都要添油加醋之嫌。」
「喔?」星月沧澜知道他定有后话,便道,「那么,依你看应该如何?」
不惊狡黠地一笑:「不如让三殿下来说。」星月晗,看戏也是要掏门票钱的。
星月晗暗暗地翻翻白眼。小不惊,你确定你不是在报复我?
不惊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到星月沧澜的气息一沉,搂着他的手臂蓦地变紧。
怎么了?他奇怪地看向星月沧澜。
星月沧澜脸上的笑比平时惯有的邪魅多了几分危险:「呵,看来,本皇的三皇儿在小家伙的心里占有很特殊的地位。」
他顿时明白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又吃醋了,一脸黑线。
他贴近星月沧澜的耳朵,调笑着:「澜几时对自己这么不自信了?」
星月沧澜轻声一哼:「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让三皇儿说?」
「我只是觉得三殿下口才很好,无论他选择怎么说,过程一定会很精彩,澜有耳福了。」不惊煞有其事地拍拍他的手背。
星月沧澜低低一笑,扫向旁边诸人:「都起来。」
「谢父皇。」
跪了太久,最小的星月晓已经有些受不住,偷偷地揉了揉膝盖。
「哪位是三皇儿?」
不惊抚额。
星月明几人神色间带着一丝悲哀,因为他们都知道星月沧澜从未把他们放在眼里,所以早已习惯星月沧澜的漠视。但今天,这一事实摆在眼前时,还是让他们觉得有些失落和苦涩。
星月晗却一脸淡然,神色未改,上前一步道:「回父皇,儿臣排行第三,名为星月晗。」
「嗯,那么三皇儿就让本皇见识一下你的好口才吧。」星月沧澜冷淡而威严地道。
这个男人竟然还在吃醋。
不惊暗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