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振鹏听了,忙说:「不该这样分,这样分得我心里过意不去。」
商琴笑道:「振鹏哥哥别推辞,如今轮到我替你操办亲事,还不许我多留一些东西充脸面?到时候,旁人来了,除了新娘子,第一个就要我年纪轻轻怎么操办这红事呢。」
傅振鹏忙道:「那也不该这样……」
「叫她这样分吧,」傅惊鸿吃了几杯酒,有些醉意上头,打量着商琴细心地将贺礼公平地分开,只觉得她今晚上分外地妖娆,心痒难耐,一心要将傅振鹏打发出去。
傅振鹏固执道:「万万不行,当初给我买下鼓楼那边的宅院就已经……」
「振鹏哥哥争这个做什么,论理,人家大族里成亲生孩子的银子都是公中的。远则疏,近则怨。当初咱们两家住着太远了一些,才会叫冯嫂子跟我不亲近。如今咱们看似住在一起,实际上又是两道门,这样不亲不远,才最好。要是振鹏哥哥执意跟我们分太清楚,新嫂子进门不明所以,还以为两家原本就是针头线脑也要计较个清楚明白呢。」
傅振鹏听商琴振振有词说这些歪理,心里清楚明白商琴、傅惊鸿两个是看他家财都叫冯茝兰拿去了,有意贴补他,於是也不再推辞,红着眼睛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哥哥我就不推辞了。」
才想到冯茝兰,碧阑便过来抱怨说:「门上已经锁门了,又有来敲门的。是冯姑娘来了。」
傅振鹏蹙眉道:「她已经改了嫁,又过来做什么?」
碧阑道:「我问了,她不肯说。看她鼻青脸肿的,怕是挨了打。」
傅振鹏将元哥儿抱在怀中,想起自己在牢里,冯茝兰为了门「好亲事」改了供词,险些将他置於死地,便冷了脸说:「叫她回家找她男人去,我可没那闲心管旁人家的事。告诉她,安心过日子是正经,若她男人打她,就找那男人家明理的亲戚说情。实在不行……她有的是银子,买通官府判个合离。」
碧阑忙应了,她如今也嫁了人,两口子住在前院里,於是就到门上去看冯茝兰,「冯姑娘,大老爷说他管不着,叫你回家去找你男人说话去。」
冯茝兰忙道:「你胡说,大老爷最是心善,怎会这么冷心冷肺?你……你告诉他,那姓张的要占了我的嫁妆,那嫁妆可是我跟你们老爷的东西。你叫老爷想想法子跟衙门里说一说,叫我跟那姓张的离了。嫁妆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们老爷知道了,肯定不会不管。」
碧阑打量着冯茝兰,看她身上衣裳朴素,神情凄惶,微微撇嘴,随后说:「我们老爷快成亲了,他可不能管这事,不然叫新娘子家知道老爷跟冯姑娘离了后还惦记送给你的银钱,那新娘子家要见大老爷看成什么人了?」话音才落,便见几个粗壮婆子上门来,那婆子们一边堆笑说叨扰,一边将冯茝兰向轿子里拉。
碧阑依稀听那婆子劝说冯茝兰什么「官人知错了,他说不该喝了酒打娘子,如今官人哭得什么似的,单等着娘子回去赔不是呢。」。
一番拉拉扯扯,冯茝兰被婆子塞到了轿子里,碧阑瞠目结舌,随后打了个哈欠,也不将冯茝兰的话传给傅振鹏,径直回自己家睡下了。
傅振鹏略坐了一会,等不来碧阑再回话,便也将冯茝兰这事放下,依旧回客房歇着。
傅惊鸿终於熬走了傅振鹏,瞥了眼自己已经入睡的儿子,又色眯眯地看商琴。
商琴怎会不明白他那眼神,只装作不知道,先去沐浴后,便坐在床上用桂花油揉搓着脚。
傅惊鸿也去洗了一洗,有意袒露出胸脯来,一边扯着衣襟,一边看商琴:「死丫头,脚有什么好抆的?裂了皮了?」说完,便向商琴压去。
商琴用脚将傅惊鸿抵住,一只白嫩嫩的脚抵在傅惊鸿胸口上 「有件事,姑姑叫我问问你,姑姑说,必要得了你的准话才好。」
傅惊鸿一动,就见商琴那涂了桂花油的脚抵在了他脖子上,圆圆软软的脚趾头在他下巴上才长出来的胡渣子上摩抆,两只手摸在商琴笔直的腿上,看她穿着一件青玉色小袄,露出胸口一片大红抹胸,满头青丝松松挽着,几缕秀发垂在修长白皙脖颈上,「原来你是有备而来。」嬉笑着,又向她腿弯处挠去。
商琴忍不住笑了起来,用两只脚,先将傅惊鸿踹开一些,然后抵在傅惊鸿脖子上的脚慢慢向他胸口划去,「你想不想叫我问?」
傅惊鸿道:「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答案。」
「你怎知道?」
「我什么事不由着你,你今晚上叫我累死,我也从命。」傅惊鸿难得见商琴媚眼如丝,不觉心旌荡漾,忽地向商琴一扑,将她从床上抱起来,仰身倒在床上搂着她的脸亲,「既然你这样好兴致,今晚上你服侍我如何?」
商琴坐在傅惊鸿身上,骂道:「谁服侍你!姑姑叫我先迷住你,我今晚上好不容易才想出来怎么迷住你。」
傅惊鸿恍然大悟,明白自己一时急色坏了商琴的计画,便懊恼道:「那你继续。」
商琴将桂花油收起来,「我才不继续。姑姑叫我问问你,你如今做官了,要不要纳个妾?」
傅惊鸿枕着手臂,心知商琴既然计画好了,总会继续,察觉她一双脚向又从自己胸口慢慢往下滑,便说:「姑姑肯定不是叫你这样问的。定是你看我潇洒倜傥,怕我变心才这样问。」两只手向商琴后腰上一掐,「我呀,上辈子看美人看伤了眼,如今,闭着眼跟你一个凑合着过吧。」
商琴听到凑合二字,便伸手向他身上用力掐去。
这辈子要报仇、要飞黄腾达、既要报仇又要飞黄腾达的三个人,一个死了,剩下的两个,经历过是是非非,终於成了庸庸碌碌为前程为家计奔波的寻常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