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琴闻言笑了,「多谢嫂子,若不是嫂子太年轻,我当真想认嫂子做干娘。」
乔嫂子拍手笑道:「我还年轻?老婆子一个了,家里小子都比你大几岁。」说话间,拉着商琴上前,乔嫂子拍手笑道:「我还年轻?老婆子一个了,家里小子都比你大几岁。」说话间,拉着商琴上前,「到了。」
商琴一路费心费力揣测乔嫂子在靖王府的身份,也不曾留心向两边看,此时听她一声到了,抬头就如进了画中,只见两边廊下水流如瀑,前方云烟雾绕,香气熏人,一处嶙峋山石凭空出现在游廊之中,山石之上,精心栽培了盘子大血红灵芝数枚,山石之下,是一间屋子大的水潭,水潭边,依旧用栏杆围着。再往西边,便是一间紧连着游廊的二层亭子,亭子四面开窗,大抵是今日谁选了这处吃酒,此时亭子里已经摆上了桌椅。
「看,在那。」乔嫂子伸出水葱一样的手指过去。
商琴手撑在围栏上,看见那浮在碧水之中磨盘一样大的龟壳,吓了一跳,惊叹道:「竟然有这样大的乌龟?这样大的该成精了,它怎没随着云雾飞走?」
「说是神龟,你以为它当真神了?」乔嫂子是躲懒躲出窍门的人,身子靠在栏杆上,将商琴提着的篮子接过来,挑一颗樱桃吃了,「若它当真是神龟,何至於被人抓住?」
话音才落,忽地听到动静,竟是从山石后面过来的,忙令商琴噤声,听出声音是毓秀郡主的,心知毓秀郡主比华三思难缠,便赶紧拉了商琴向亭子里躲去。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这狗东西也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竟然肖想我,还想求太后指婚!」毓秀郡主的声音里满是愤怒。
另一个道声音却是男子的,「郡主,你我二人青梅竹马,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明白。你在马上的事,除了我,谁肯信?」
「我就知道是你这狗东西有意散播那些话,你以为我嫁不出去,就会下嫁与你?」
「既然你认定是我散播的,那我也就只能认了。」
屋子里,商琴听毓秀郡主话里满是愤怒,那男子的话又无赖无耻的很,越发不敢出去了,忽地又听哎呦一声,有人喊救命。
乔嫂子心慌了,唯恐闹出什么事,忙赶出去。商琴只得跟着出去,过去了,二人双双傻住,看见的却是毓秀郡主作势将另一个人向水潭里推,听声音毓秀郡主是十分愤怒,但看二人的姿势,此时那十五六岁的少年仰着身子倒在栏杆上,两只手抓着毓秀郡主的手抵在自己胸膛,毓秀郡主伸着双手瞪着眼睛去推,嘴角却带着笑。
乔嫂子是有夫之妇,商琴是再生之人,二人一眼看过去,便知她们误会了,毓秀郡主在跟那少年打情骂俏。
「郡主,闹出人命可不好!这乌龟是吃肉的。」商琴忙去拉毓秀郡主。
乔嫂子也忙嘴里喊着饶他一命,与商琴合力去拉扯毓秀郡主。
毓秀郡主因马上的事故心里颇有些自卑,於是强撑着做出跋扈模样,但她终归是妙龄少女,焉能全然无情,只能借着跋扈与倾慕之人打闹,以此试探他的真心,颇有些幼稚地以为就算他是虚情假意,也不丢自己的脸。此时被人撞见,尴尬不已,被那二人拉开,作势啐了一口,骂道:「还不滚!」
「小的这就滚,多谢郡主不杀之恩。」那分明做了贵公子装扮的人嘴里自称小的,作揖再三,才顺着游廊走,走开不远,又折回来,「郡主,理亲王的新欢过来了。赶紧叫我躲一躲。」
这水潭边四面游廊相通,毓秀郡主一时心急,伸手胡乱向亭子后边的游廊指去,又怕那人迷路,赶紧地拉了那人向亭子里走。
商琴、乔嫂子不明就里,忙快步跟上。
待进了亭子里,来不及关窗,四人贴着墙躲着。
商琴抱着膝盖,偷偷去看那此时拉着毓秀郡主手的少年,心道这人是谁家的?理亲王的新欢又不知是哪个。
那少年见地上有个篮子,弯腰爬了两步够到,送到毓秀郡主手边。
毓秀郡主醒悟过来,瞪他一眼,又瞪向商琴、乔嫂子,听外头有动静,就将那少年手上松子抢了去。
「雪公子,那日一别,再见竟是如隔三秋。」
「多谢谢五爷厚爱,雪艳无才无德,担不起。」
「你莫妄自菲薄,有道是造化弄人,你这样钟灵毓秀的人物竟然落到这般地步,实在是暴殄天物。」
「哼,」一声自嘲的笑后,「谢五爷太抬举我了。我这一生算是废了,除了奉承他人,再没有出路。」
「雪公子,你才华高得很,我见你无意间写下的诗句已经十分了得,若你有意从良……」
「从良?!」
「是在下唐突了,原不该用这两个字。」
「罢了罢了,我今生是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了,除非遇见救苦救难的菩萨,能叫理亲王放手……可惜,菩萨就算是显灵,我也见不着她。况且理亲王终归对我有恩,权当做报恩吧,就这么着一辈子伺候在他身边。」
「雪公子万万不可,就算报恩,也不独这一条路。你放心,我定会替你筹谋,定要叫你无拘无束!」
「谢五爷何必给我这心灰意冷之人一线希望,我可再受不得……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