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离开的。左虞对自己说。

他应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说自己只是路过。

然而他的身体和心还是违背了他的理智，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步一步走到闻暮身前，低声道：「我喜欢你……」

「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不要说下去了，不能再说下去了，明明理智是如此的清醒，左虞却是红了眼眶，像个小孩子一样为了得到心爱的糖果，声音带着祈求：「能不能，在一起？」

「我喜欢你……」

「喜欢你……」

除了喜欢你，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因为他只知道这一句可以表示自己的心情，他不会那些浪漫的甜言蜜语。

闻曦把闻暮拉入怀里，双手环着闻暮的腰，看着左虞，似乎心情很好，他还侧头亲了亲闻暮的脸颊，笑盈盈对着左虞道：「你来晚了哦，姐姐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面对这样过分亲昵的举止，闻暮睫毛一颤，没有说话。

闻曦唇瓣一弯，继续道：「昨晚上我给姐姐表白了，姐姐也答应了。」他面带笑容，当着左虞的面，手指拨弄着闻暮的长发，一举一动充满了满满的独占欲，「真是对不起，左虞，以后，姐姐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仿佛没有听见闻曦的话，明明心里一直在叫着离开，身体却是如此的诚实，他伸出手，拉住闻暮的袖子，怯生生道：「我们可以一起离开，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闻暮垂眸看着左虞的手，然后抬起头，轻声道：「去哪里？你不演戏了吗？」

「我……我不演了……」左虞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唇。

因为他心里清楚，他的爷爷不会让他们在一起，只有和闻暮走得远远的，离开娱乐圈，离开这个地方，甚至得到很遥远的国外，才不会有人来阻止他们。

「左虞，你几岁了。」闻暮问。

「十九……」左虞不知道为什么闻暮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闻暮笑了起来，「十九岁，还是太小了，你告诉我，离开演艺圈，离开你自己的家，你能去到哪里？当你的钱被你的爷爷锁了以后，你吃什么？用什么？」

「你想的大概很简单，先不说我喜不喜欢你，答不答应你，你难道为了一个女人，就要舍弃自己的事业？舍弃自己的亲人？」

她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声音温柔道：「你还是个孩子，回去吧。」

左虞显然没有想到这些，从小到大，他没缺过钱，哪怕是《周末星挑战》里的城市生存，因为闻暮，他也没吃过苦。

他显然有点手足无措，「我，我有学历，我可以去上班。」

「如果你的爷爷想，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要你的。」闻暮叹气。

真的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很多地方都天真的没有考虑到，和曾经过过苦日子的闻曦不同，左虞从来没经历过这些事情，自然也不会考虑这些。

左虞还想说些什么，闻曦却是不耐烦了。

「没听到我姐姐说的话吗？让你回去听不懂啊？」

这个时候经纪人也匆匆赶了过来，推开门看到左虞，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情况好像没成，他心里道万幸万幸，伸手抓住左虞的手，压低声音怒斥道：「跟我回去！」

本以为会很难把左虞带回去，没想到左虞连反抗都没反抗，就被他拽着走了。

经纪人心里简直开始得要死，他心想大概是左虞想清楚了，直到他将人带上车的那一刻，左虞抬起头看他，原本澄清漆黑的双眼，此时是让人窒息的空洞颜色。

……

在左虞离开后，闻暮出了声，「这样够了吗？满意了吗？」

闻曦松开手，手腕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他看起来很是轻松，欣慰道：「我就知道，姐姐是心疼我的，不舍得我死。」

闻暮：「……」

你想得太多，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让这具身体彻底属於我，我是不会答应这具身体的请求的。

闻曦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

闻暮从未如此清晰的认知到这一点。

仅仅是因为一个视频，就要用命来威胁将他视若生命的姐姐。

「好了，姐姐别生气了，手上好疼，给我包紮好不好？」闻曦将脑袋靠在闻暮的肩膀上，语气带着几分撒娇。

「我承认我是过分了，但是那是因为不想失去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