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阿蓉只能胡乱猜测,对方应该是民间的什么高手,“是本地人?还是……荒野冒险者?”
据说许多喜欢去荒野探险的人,身手和耐力也非常好,不过,后山煤矿……应该也算荒野?
可对方只在黑暗中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在绿光转向另一边消失的一瞬间,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个地方,别再来了。”
这个地方,别再来了?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原主记忆中,在警方培训出来的直觉感,顿时在阿蓉心中打了声鼓。
她从这句话,体会到了一种非同寻常的意味,或许与毒枭有关,又或许是那个更隐秘的实验室?
“为什么?”这个男人身上,一定有秘密,可直到阿蓉又紧走几步,追了上去,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从后山石子路中走下来后,阿蓉一直处於神游状态,她坐上车回到警局,一个人关在资料室中,不断地听着手机当中的录音。
这一趟虽然惊险,可她也不是全无收获的,至少毒枭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一定要去后山的目的,她知道了。
除此之外,她也总觉得那个体力强壮的男人,与毒枭要寻找的实验室,有一定的关系。
这并不是说,她认为救了自己的男人是出身於这个所谓的实验室,而是她觉得,这男人对於煤矿很熟悉。
阿蓉曾下意识观察过,当初她被摔向洞顶、后又趴在对方怀里的时候,她发现男人双手扣住的地方,恰好有两个很深的石头凹槽。
显然男人能扛着她支撑那么久,他双脚所在的地方,也应该有两个同样的凹槽,不然就违背常理了。
於是且不论这四个凹槽到底是什么人挖掘的、亦或矿洞中无意间形成的。
可既然男人能够准确的把握到这一点,足以证明他本身对黑漆漆一片的矿洞内环境有多熟悉……
因此阿蓉推测,对方估计曾常年出入於这些废弃矿洞。
那么相比起毒枭手下,最近才探入矿洞中寻找什么实验室的人,或许救了她的那个男人,心里更清楚,所谓实验室的情况……
但他为什么要最后对她说一句,那个地方,不要再去了?
是怕她再次被毒枭手下追杀,发生意外?还是对方觉得,矿洞有更危险的东西,可以威胁到她的生命?
是什么?实验室?后山的废弃区早已基本无人出入,难道那个实验室还在运转之中吗?
不可能,阿蓉又听了一遍录音,手指不停的按下暂停键,记录下之前因为口音问题漏听的信息……她听到录音之中的毒枭手下说,矿洞中破损的实验器皿,散落在各个区域。
一般来讲,真正研究重要东西的实验室,不管是不是偷建,可规矩绝不会更改:
不论是用完的器具,还是没用过的,都有统一规划,不会胡乱丢弃,更何况是丢在家门口。
所以发生实验器具四分五裂、分散在各地的现象,只有可能是实验室爆炸,或者实验室中发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内部动乱,以至於动乱中的破坏者将器具扔的到处都是。
那么这个实验室一定也已经废弃了,但结合救命恩人的话,继续深究下去,唯一有可能对她有威胁的东西,很可能是这个废弃实验室中,还未被拿走的某种东西……
阿蓉目光一眨不眨的对着手机的录音界面发呆,整个下午几乎没干别的,就是把今天中午经历过的画面,一帧一帧在脑海中回想。
就连下班后,回到警局附近的租房中吃饭,她都有点食不知味。
这一天刑警队全员加班,她虽然不在办公室,可也在资料室睁眼熬到了半夜。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办公室的通讯群的头像标志,在显示界面上浮现出来:
祁长先:人跑了!!!
阿蓉赶紧划开锁屏,发现群里都乱了起来。
金虎:怎么了怎么了,谁跑了?
祁长先:还能是谁,毒枭跑了,带着他至少六七个手下,从房子的暗道跑了,十分锺之前刚跑,锅还是热的!
苗妙:不敢想象这都能跑,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掌握了警方的全部动态,冲进去看到人走房空的时候,我心都凉了半截。
组长:之前就有人用内部网匿名提醒过我,小心毒枭的眼线,只是我想当时已经整个刑警大队传遍了,就没多此一举排查,因为消息该泄露的话,早泄出去了,排查也没用。
组长:我那时候还抱有一丝侥幸……可现在,真的很心痛,希望某些人,多看一看自己身上那张皮,别对不起它!
谭秋:别气馁,跑了可以再追踪,人都没事吧?
有人说了句没事,接下来就是一片沉默,阿蓉目光平静的刷着群里的信息,见到了警局内的最新进展……显示的失败。
她躺在了身后的皮椅上,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梦到自己置身於一片森林中,突然有个灰扑扑的生物,蹭着她背后跳过,毛软软的,和湿润的小鼻尖,扫过她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