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只是睡了一觉,身上的烧就已经褪了下去。
她内心不断感叹这个二流高手的内功实在好用,生病不用看大夫就能自己恢复,若是双修到了内功大成,恐怕连生病这种情况都不会有了吧?
只是唯一让她兴致不太高的是,玄光自从昨夜消失在房间后,就再也没回来。
甚至听说今日一大早,他就带着方正寺的弟子上了山,打算去赴琼山寺的约。
这么着急的过去,莫非方正寺已经决定要对三岳教出手了?
可真的决定了的话,昨天玄光发现了她这个魔教妖女,为何不直接指认出来,反而帮她隐瞒住?
是因为两人之间有那么一段,玄光才下意识替她隐瞒?
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玄光对她并不是没有动心的?
阿蓉是真的有点怕,方正寺和江湖中人,会联合起来攻打三岳教。
江湖之中的正派弟子,组合起来战斗力并不强,其中又包括一些混迹江湖的二流子,都是乌合之众,三岳教还不怕那些。
可方正寺内部传承深厚,又由於整个寺内只管诵经念佛,不理外物,所以每个弟子都有名师长老悉心教导。
一代代发展下来,已经是个庞然大物。
就比如玄光作为方正寺的佼佼者,以青年之龄,就达到了与其方丈武功等同的境界,可想而知就算只有玄光一个人出手,三岳教中都很少有人抵抗。
怀着不能坐以待毙的想法,阿蓉带着几个中原人长相的教内弟子,混入了琼山寺中。
当日恰好遇到了一场大戏,琼山寺住持劝导玄光佛子未果,气急之下请求进行一场佛经辩论。
倘若玄光佛子输了,就代表方正寺同意进攻魔教一事。
倘若琼山寺输了,那么琼山寺将退出这次江湖人的组织,并不再对方正寺进行劝说。
阿蓉在寺内围观了片刻,见玄光坐在高位上全力以赴,顿时心中一乐,又暗想琼山寺真的单纯到可爱。
提出辩论的时候,也不去方正寺内查一下玄光佛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人本身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又多年修佛,恐怕整个琼山寺的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别看了,」身后的少年牵了一下她衣角,小声说,「他是个和尚,又是大名鼎鼎的方正寺佛子,就算他比我好看,也更厉害,他也不会还俗的。」
「我知道,」阿蓉目光垂了下,「沈蔚,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有点奇怪?」
「我看到了,」少年沉默了片刻,「你早上从他房里出来,原来你们真的早就认识,否则你怎可在他房中睡了一晚,也不见他有任何赶人的举动……」
「他是想赶的,可惜他赶不动我,就只好自己走了。」阿蓉笑了一声,「你大可不必担心他,这位佛子大人向佛之心,可是世间少有,只怕终生都会在佛前侍奉,看不上我这种凡人的。」
「是吗?」沈蔚似乎是不信的,但他只小声反问了一句。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玄光与琼山寺住持辩到最激烈的时候,沈蔚突然伸手抽出身后的长剑,向着阿蓉的肩膀拍了过来。
这剑并未出鞘,这么一拍之力也不过是会将人肩膀打成轻伤,并不会致命。
「沈蔚?」阿蓉毕竟有二流高手的水平,练的又是祖传最适合鱼氏女子的武功,几乎在那剑拍过来的同时,下滑一步堪堪躲开。
她惊魂未定的问了一句,「你做什么?」
可沈蔚这个少年是罗盘千挑万选出来的人,虽然年纪小了点,可本身实力比一流高手也查不到哪去。
於是被躲过了一击之下,沈蔚又抿着唇也不回话,向阿蓉小腹处刺了过去。
还是那句话,剑未出鞘便不会伤人,沈蔚的剑鞘又是圆头,就算刺在阿蓉的小腹,也不过半个月便可化去淤青。
阿蓉见这一下自己完全躲不开,就心中一叹,任少年的剑刺了过来。
这种锋芒十足的少年人,吃醋起来果然很可怕,这一下她怕是要修养上几天了。
可就在她已经认命了之后,耳边却听到了一声不似往日平淡的「住手」,接着她手臂被人一抓,整个人撞进了一个檀香气息的怀中。
这声音和气息熟悉极了,此前在方正寺她每日都可以听到同样的音色。
甚至於,昨天夜里她还抱着那股檀香味十足的僧袍陷入睡梦,可那个人,身为正在与琼山寺之人辩论的佛子,怎么会突然跑下来救她?
「你怎么……」阿蓉奇怪的睁开眼,抬头就看到了呼吸有些急促的玄光,他大概用力有点过,气息十分紊乱。
此时他浅淡的瞳仁看了一眼阿蓉,见她面上没什么痛苦之色,才似乎放松下来。
在众人的目光下,玄光佛子放下怀里的少女,转身冰冷的看向执剑的沈蔚,「佛门重地,为何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