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老爷子倒是开心的很,觉得孙子和凌蔚有缘分,让凌蔚多来玩。倒是老夫人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她娘家亲戚出言不逊的事,言辞间很是客气,似乎很不好意思,但又不好再重新说道。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凌蔚也表示不在意。
来的时候是两辆马车,回去的时候,凌蔚和黎膺自然是同乘一辆。
那马车帘子刚放下,黎膺就一把将凌蔚抱到腿上坐着,双手圈着他,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满脸不高兴:「还好我们以后没孩子。」
凌蔚哭笑不得之余,心里也有些甜滋滋的。
在这个重视传宗接代的封建社会,能对他说这种话,确实挺感动。无论以后黎膺的想法会不会改变,现在他确实是非常开心的。
黎膺见凌蔚不说话,很不开心的张口咬住凌蔚的耳垂。
「松口!」凌蔚吓了一跳,连忙拍着黎膺的手背。
这耳垂上留下牙印,那还了得?!
黎膺很不高兴,不松口不说,还磨了磨牙。
凌蔚一张脸立刻红透,耳垂更是像要滴出血来似的。
「别这样,会被人看见。」凌蔚慌张道。
「看见又如何。」黎膺含糊不清的嘟囔。
「黎膺!」
「嗯。」黎膺见凌蔚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了,才不情不愿的松开口,改为轻轻舔舐凌蔚的耳背。
耳背是凌蔚的敏感处,一舔就是一个哆嗦。而黎膺不光是舔,手上也不老实,又摸又揉,手还往衣服里钻。凌蔚被摸的浑身酥软,眼角含泪,心中不由觉得自己这副身体实在是坑爹。
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体这么敏感啊?自己摸的时候也没见这种反应啊?还是说是因为亲亲摸摸的是个美人的缘故?
美色误我!
凌蔚一边眯着眼放松身体享受着,一边很悲愤的想着。
下马车的时候,凌蔚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就是一边耳垂和两处眼角有些红。
倒是黎膺那笑容有点显眼。
不过黎膺在家中都时常笑着,笑的这么……刺眼的时候也不少,下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了。
反正过了这么久,该习惯的都习惯了。就算不习惯,人家是主人,他们是仆人,也没有可以置喙的地方。
……凌蔚在轩辕将军府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帝后耳中。
皇帝陛下还专门为此事把凌蔚召来嘲笑了一番。
凌蔚觉得很冤。谁知道这家小孩子是自己带着玩过的?如果不是认识的孩子,哪会出这种事?
「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黎隶见凌蔚恼的都快想要从地缝里钻进去,才放过他,「你确定要跟着鹰飞去吗?」
凌蔚一个劲儿的点头:「臣去,确定去!」
黎隶突然有些心塞。凌蔚这样子,明显是被自家幺弟吃的死死的。按理说,他这个当大哥的,在为弟弟可能注定孤单一身忧虑了这么多年后,终於找到一个非常优秀的、从现在看来,很大可能会相伴一生的人,应该高兴才对。
但是这个「伴侣」确实是太优秀了,还是他疼爱亲近、看着成长的晚辈,年纪也不大,所以他总是有一种凌蔚被坑骗了的愧疚感。
凌蔚幼年颠沛流离,回归故土之后潜心读书,估计对男女之事并不知晓。而且凌蔚这么喜欢小孩子,小孩子也亲近他,就这么断了别人子嗣的念想,是不是太不厚道?
但黎膺不可能娶妻生子,他若是开口让凌蔚娶妻生子,又太不厚道。
心塞来心塞去,黎隶也只能当鸵鸟,极力忽略那种罪恶感。他只能想着,怎么让两人过的更好一些。
不过现在看见那么惫懒,连早朝都假哭耍赖不愿意去的凌蔚,为了黎膺,跑到那么艰苦的地方去,黎隶忍不住又有些心塞。
「你每日抽半天去户部学学,」黎膺叹气,「既然要去,就被给朕丢脸。」
「陛下放心,臣一定好生学,绝对不丢脸!」凌蔚笑嘻嘻道,「陛下可别想臣,虽然臣肯定会想念陛下。」
「油嘴滑舌。」黎隶被逗笑了,「朕明天就下旨,封你为户部员外郎,你先去学着。」
「学学学,一定好好学。」凌蔚忙点头。
黎隶想了想,又道:「朕会派一个司农寺的官员陪同你去。那也是你的老熟人。」
凌蔚愣了一下,道:「是胡大人?但是胡大人不是司农卿吗?司农卿能外出?」
「呃,他自清降为司农寺少卿。」
凌蔚:「……呃,胡大人……果然……嗯,是个务实的好官。」
「胡爱卿确实不错。」黎隶点点头。若是多一点胡晨这种官员多好。
凌蔚笑道:「只是胡大人也要在陛下手下,才能有所作为。若是遇到其他人,肯定是连复起的希望都没有了。只有陛下才会为他把位置留着,让他能随心所欲。」
黎隶矜持的点点头:「所以你也要好好干,朕不会亏待你。」
凌蔚忙答应。
凌蔚第二天下午就去了户部。户部侍郎领着他认识了同僚之后,就把他扔给其他员外郎。
虽然说其他人对凌蔚还算客气,但并不算热络。他们指给凌蔚甘州的档案所在,然后就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凌蔚看了看满是灰尘的档案,摸了摸鼻子。
好吧,这些人都是四五十岁了,才混到个员外郎。他十六七岁就有了人家四五十岁的地位,让别人心中不喜也是理所当然。
本来他还以为凭自己这么受宠的地位,会有一拨人来讨好自己呢。结果居然被冷待了。不开心,说好的可以仗势欺人呢?
凌蔚搬了把凳子,开始慢吞吞的看档案了。
虽然作为一个文科生,地理上甘州的资料甚至矿产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时间不一样,其地理气候肯定也有所不同,风俗民情更是有很大不同。所以还是得好好看看。
其他官吏看着凌蔚被冷待了也不摆脸色不吭声,只安安静静的看资料,心中对凌蔚的芥蒂去了几分。
这凌状元似乎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啊。
那些官吏冷待凌蔚,自然是有理由的。
首先凌蔚的得宠,是了解皇帝,有资格陪伴皇帝左右的人才知道。
毕竟凌蔚虽然挂了个天子讲读,但是既不上朝,也没有其他职位。听说只是在教殿下启蒙,给太子讲课,但是太子有太子讲读,怎么看凌蔚都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按照正常情况下,有资格上朝的官员才是被皇上器重的官员。不上朝,就没有资格对朝政发表意见。不能对朝政发表意见,就证明这个官员没有权力。
而连凌蔚之下的探花榜眼都已经上朝,凌蔚却不上朝,一般的官员就认为,凌蔚是不是得罪了皇帝。
虽然说皇帝拉着凌蔚介绍,这是他的子侄。但这是对尚书以上的官员说的,连其他进士们都没听见,这些员外郎什么的,自然更不清楚。
他们也就知道凌蔚是三元及第,是鲁国公和常乐长公主分出去的二儿子,有一个最低的爵位。
而凌蔚得罪了谢家(虽然算是谢家自作多情,他纯属躺枪),谢荣是户部尚书,这户部就是他的「天下」。他对凌蔚不满,自然户部其他人对凌蔚也有所芥蒂。
而谢家常在外传言,凌蔚恃才傲物,目中无人,所以不受皇帝重用。皇帝只是因为他是长公主的儿子,才给了他一个闲职,不让他参与政事,认为他有才无能,还容易得罪人。
其他人甭管信不信,户部的人就信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凌状元突然就兼任了员外郎,似乎不是不受重用的样子。连上一届的金科三甲还在修书呢,他都参与实务了。
而看他模样,文文静静乖乖巧巧,充满书卷气,一看就让人新生好感,对其他人也不卑不亢,礼节周全,明摆着受了冷待也很平静。
凌蔚坐在那里看了两个时辰的书,除了喝了点白水上过一次茅厕之外(他卖的茶叶还没供应六部官府),一直不言不语安静的看书。关於甘州的资料不多,凌蔚很快就看掉了大半。
其他人见状,心中对凌蔚的评价有了改变。
一些人想起来状元楼谢霖安被「折辱」的事,又想起来谢家在开科考试前信誓旦旦的传着谢霖安必定中前三甲,凌蔚三元及第的传闻实属狂妄的事,心中有了计较。
不过谢荣是尚书,谢家又有贵妃和汉王,他们最多心里叹息一下,也不敢对凌蔚态度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