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昂尼德也用母语回复,瓦莲琼娜才终於喜极而泣,而后激动地抱住哥哥。
列昂尼德又用最简练的语言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瓦莲琼娜接下来就抱住了楚惜,哭得更加激动:“小猫咪,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哥哥。”
楚惜几乎要窒息了,拼命往后挪,可惜瓦莲琼娜身体里似乎流淌着战斗民族的血液,看起来十分窍瘦高挑,力气却大得惊人,楚惜不是真的不能挣脱,可他出手都是杀人的招式,在不伤害瓦莲琼娜的前提下,还真是个不能完成的任务,还是左甯黑着一张脸又一次把楚惜从她的怀里撕了出来。
楚惜感激之余,竟有在左宁的低气压下升起一点莫名的心虚,可转念一想,关他什么事,又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胸膛,从抵达沙那城到现在为止只过了两天而已,却发生了太多事情,这个时候赶回金瓯城时间上还是来得及的。
几人不敢耽搁,打算即刻出发,瓦莲琼娜和列昂尼德的蓝凤蝶在沙那城内,而楚惜等人的几只蓝凤蝶,正由两个异能者看管。
然而几人在去牵走蓝凤蝶的路上,就遭遇了白袍子们的拦截,这一次的白袍子们声势极其浩大,为首的居然是“主教大人”本人,“主教大人”道:“神婆,我对你很失望。”
瓦莲琼娜对这位“主教大人”还是客气:“主教大人,是你解了我哥哥的燃眉之急,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你是被他们蒙蔽了,什么鳞木森林,什么丧屍,忘记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吧,留在沙那城。”主教一脸悲悯,劝起人来并不含糊。
瓦莲琼娜摇摇头:“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去做。”
“这么说你铁了心要走?”瓦莲琼娜点头。
“你这是忘恩负义!”主教突然提高声调,“当初如果不是我向你伸出援助之手,你扪心自问,你哥哥能不能活到现在!”
瓦莲琼娜一时词穷,倒是白恺年高声道:“别把自己说的太伟大,你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你敢说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才将这两兄妹骗过来,什么治疗,我可没听说过拿毒药给人治疗的!”
这番话虽是急於帮瓦莲琼娜撇清关系,可也一针见血,戳到了“主教大人”的痛处,“那你哥哥怎么办?你不管他的死活了?”主教气得摒弃了一贯的翻译腔,抛出一连串问题。
瓦莲琼娜含糊道:“我哥哥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在这里扮演了‘神婆’这么久,也为你做了不少事情,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清了吧。”
瓦莲琼娜说的是普通话,免去了掀“主教大人”老底的担忧,主教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列昂尼德,见对方不仅气色恢复了健康,就连眼神也锐利起来,心下一惊,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却也知自己已经失去了控制瓦莲琼娜的筹码。
主教冷哼一声:“你们这是过河拆桥,别以为攀上了无根阎罗,就能安然离开这里,整个沙那城都是我的门徒,也不乏异能者!”
随即,“主教大人”便用当地语言慷慨激昂地做了一番演讲,白袍子们很快义愤填膺起来,楚惜低声问翻译,那翻译虽然是个普通人,可专业技能非常过硬,几乎是同声传译:“那个主教说,这些都是异教徒!他们放走了丧屍,庇护反对派,违背苏阿杜神明的旨意,甚至玷污了神婆。”
翻译到这一句,乌泱泱的白袍子们都将目光投射到瓦莲琼娜的身上,发出不可置信的愤怒惊呼,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那语气中的强烈感情,却十分清晰。
瓦莲琼娜“神婆”装扮的时候只露出一个下巴和一双眼睛,可身量和气质却没有变化,指认出来再核对并不算难。
而她此刻依然是摩登女郎的打扮,衣领有些低,隐隐露出深邃的事业线,掎裳连襼的人群中议论声越来越大,争议不断,翻译一直没断了他的同声传译,原来这些人已经认出了这就是他们的神婆,并且一致认为这样的打扮非常不道德。
这些群情激奋的民众以及白袍子们将路围堵得水泄不通,想跨上蓝凤蝶的背,飞离沙那城,就必须要面对这些失去理智的低阶异能者,甚至是普通人,杀出一条血路。
几人明显犹豫了,他们一路寻找末世的真相,拼死与鳞木森林相搏是为了什么?何况这些平民也好,信徒也好,都是受了那位“主教大人”的蒙蔽。
“甯哥,别犹豫了,只能硬闯。”白恺年第一个发话,此时一个极端的白袍子已经举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刺向翻译,被白恺年的空间刃生生打掉。
左宁一个“好”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倒先听到一句清亮的女声响起,飞速说了一串叽叽咕咕的当地语言,白袍子们意外地安静下来,全部将目光看向楚惜。
连空气都静止了一瞬,楚惜一时间无法适应这么炙热的目光,愣愣地抖了抖头顶毛绒绒的猫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