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瘟神来了!」很显然也注意到门口那边动静的雷伊斯的声音从阮向远头顶上飘来。
不同於以往走路慢吞吞的德行,红发王权者今天走路的速度十分之快,走过之处的犯人都忍不住发了一会儿呆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有不远处的阮向远观察到,蠢主人的脸上虽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那双湛蓝色的眼底,却充满着快溢出的不耐烦和无语。
目光顿了顿,阮向远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投向了已经被关上的餐厅大门——
就好像是要印证他的想法似的,餐厅的大门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立刻又被推开了,从外面以同样快速的频率冲进来的,是脖子上围着貂皮围领,漂亮的狐媚脸上尽是崩溃的馆长大人,他向着雷切的背影一路狂奔,完全放弃了馆长平日那副冷艳高贵的形象——
「雷切,你他妈今天不跟我说清楚你别想吃饭!」
餐厅里的犯人们嗤笑着看热闹般地结束交谈转过头去看这场免费的闹剧,一片混乱之中,雷伊斯凑到阮向远的耳边:「看来是雷切一不小心上了馆长之后没给钱。」
阮向远:「……」
雷伊斯宽容地拍了拍满脸无语的黑发年轻人的肩膀:「啊,不用在意,编排上司的绯闻是我们狱警平淡生活里唯一的乐趣所在。」
毛。
雷伊克和少佳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这么低级趣味的人,至於少泽,这货看见伊莱就和老鼠看见猫似的,你这幅你才是绝翅馆老大的表情这辈子也不会出现在那个大众脸上吧。
阮向远撇撇嘴,将目光重新放到雷切身上,这个时候,领完餐的红发男人已经被后面一路狂奔赶来的馆长一把抓住,稳稳当当地将被拽住的那边手手中的餐盘换到另一边只有的手上,雷切这才不急不慢地转过身来,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面瘫脸终於露出了一个清晰的不耐烦表情:「啊啊啊烦死了,你要我说什么?」
「告诉我我的鸡蛋去哪去了!」伊莱崩溃地抓着红发男人,以整个餐厅都能听见的音量时空地嚷嚷,「为什么那条蠢狗死了以后还是会有人去偷老子的鸡蛋啊啊啊啊啊啊?!!!」
「你大脑有问题吧?」被这么堂而皇之地提起痛处,雷切脸上的表情明显难看了些,「这种问题怎么可能回答你,我怎么知道!」
伊莱:「有人看见那个黑发新人小鬼曾经鬼鬼祟祟地从老子的菜园方向路过过!!」
阮向远:「咦?」
雷伊斯:「……………………黑发新人小鬼,这是在说你吧?你偷伊莱鸡蛋了?」
阮向远满脸黑线地撇了狱警一眼:「我干嘛偷他鸡蛋?」
雷伊斯一愣,随即很好骗地点点头:「说的也是哦。」
这边,雷切也各种不耐烦甩开了伊莱的爪子:「什么新人?搞清楚,我楼里几个月没来新人了……」
「怎么,二号楼是想称王吗都这样了还想要人!!」
雷切揉了揉被吼得发疼的耳朵,朝着餐厅的顶部翻了个不怎么明显的白眼:「你启蒙教育是看厕所的大叔教的吗?我的意思是,那个是三号楼的人,你抓着我问个鸟啊?」
说完,男人的目光在餐厅里环视了一周,然后,猝不及防地在男人完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对视上了一双直愣愣的黑色瞳眸。
雷切一愣,愣是被这目光看得不动声色地小小后腿一步。
阮向远一愣,偷窥就这么被发现大脑也跟着放空了一下下。
沉默三秒。
然后不由自主地,一个坐着的,一个站着的,一个在餐厅的这头,一个在餐厅的那头。
两人不约而同地,十分有默契地拧开脸。
伊莱:「啊啊啊啊?」
雷切吁出口长气,皱眉:「叫什么叫?」
伊莱:「那个人不是你——」
雷切:「闭嘴,你敢叫得全世界都知道试试?」
伊莱猛地闭上嘴。
随即想起他妈的老子才是馆长凭什么听你的,於是又张嘴继续吼:「为什么跟你有点关系的东西一出现老子的鸡蛋就会不见!」
雷切低下头,那双淡定的冰蓝色瞳眸盯着馆长那张抓狂的漂亮脸蛋,完全不动心地冷笑:「伊莱,你智商被狗啃了吗?」
「解释!」
「你要解释,自己去问他啊,」雷切撇撇嘴,下颚往之前那双可怕的目光的方向点了点,不情不愿地说,「自己去问,别拖上老子——喂,都说了别拖上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