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震戎不在穹南城,而在穹南城不远处,镇北军军营。
周靖山的葬礼即将举行,这几日镇北军内部一直不太平稳。
有些人忙着争权夺利,有些人想要攻打戎人为周靖山报仇,还有人怀疑军中有内奸……
众人你防着我,我防着你,乱成一团。
在这样的纷乱里,周震戎成为众矢之的。
他是周靖山的义子,周靖山失踪,那些跟周靖山有仇的,总会针对他。
他是周靖山的亲卫,周靖山失踪,那些跟周靖山交好的,总会怀疑他。
今日,就又有人对周震戎发难:“周震戎,周将军将你养大,对你恩重如山,你倒好,周将军失踪你竟然不出去找,还帮着孙时臣这个混帐!”
这个对周震戎发难的,是镇北军里的老人,名叫严合力。他从周靖山来边关,就开始跟着周靖山了。
至於他嘴里说的孙时臣,同样是镇北军里的老人,早些年甚至跟苏行寅一样,官职比周靖山高。
但周靖山立功多,背后还有京城周家支持没人能抢他功劳……五年前,周靖山的官职,便高过了孙时臣。
自从周靖山失踪,孙时臣就开始有各种小动作了,这让周靖山一系的人对他非常不满。
可偏偏,周震戎这个被周靖山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人,在孙时臣的威逼下步步后退。
严合力年纪不小,早些年身体又受过伤留下许多后遗症,这几年已经不太管事。
但最近眼睁睁看着身边一些人为了前程投奔孙时臣……他坐不住了,来找了周震戎。
虽说周靖山没了之后,最终由谁来做镇北军统帅是朝廷定的,但手底下的兵听谁的,这朝廷可定不了!
周靖山来边关之前,多少朝廷派来的官员,在这边光有官职没有权利?
要是周靖山的人都被孙时臣笼络了……以后的镇北军,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且……周靖山指不定还活着!
周震戎垂下眼睑,遮住自己复杂的目光:“严将军,我派了很多人去找义父,只是没找到而已。”
“那孙时臣呢?这家伙最近整天挑事,你为什么不管?”严合力道。
“严将军,孙将军官职在我之上!”周震戎道。
他们正说着,周靖山的另一个义子周平从外面进来:“严将军,你别指望周震戎了,义父失踪后,军中少了不少人……我看义父失踪,指不定跟他有关!”
“周平,你别胡说!”周震戎怒道。
周平道:“我不是胡说!义父的行踪知道的人极少,戎人怎么会知道?还派了那么多兵马截杀……周震戎,是不是你出卖了义父?”
“周平,我一直被义父看重,有什么理由出卖义父?我看是你做了这事,想要嫁祸给我!”周震戎道。
这边的争吵引来许多周靖山一系的人,众人各有想法,少不得越吵越厉害。
他们之中,有人怀疑周震戎,但也有人觉得周震戎没理由背叛周靖山。
最后,竟是孙时臣前来劝架:“诸位,先不要吵了……听说苏将军派去穹山找周将军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们说不定带来了周将军的消息,我们找人去问问?”
孙时臣笑眯眯的,看起来非常温和。有人听到他的话,就想去找苏墨修问个清楚,也有人怒道:“要你假好心。”
孙时臣被人针对,一点不生气:“我怎么就假好心了?我对周将军非常敬重,是真心希望周将军能回来的。”
严合力等人听到孙时臣的话,都面露怀疑,一点不信。
孙时臣道:“当然,若是周将军遭遇不幸……我想往上升一升,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孙时臣非常坦然,让严合力等人愣了愣,但他们还是道:“周将军才不会遭遇不幸!”
孙时臣道:“那你们还担心什么?周将军威名赫赫,等他回来,我现在做的,就全是无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