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冰头也不抬,从箱子底层翻出一个小瓷瓶,隔着窗口丢出来,“冻疮膏子,用熊油熬的,抆了不生冻疮。”
好多人都以为冻疮是冻出来的,其实不然。
如深秋、初冬和刚开春那阵子,水汽大、天气凉,人们又不大上心,反而更容易出冻疮。
谢钰抬手接了,又故作为难道:“冻得手不灵光,一个人抆不来,没得浪费了好药。”
马冰一脸难以置信。
这人!
当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知道自己很好看,故意用那种无辜又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你时……
最后,马冰还是出去给他涂药膏去了。
一边涂一边嘟囔,“……有什么用呢?娇里娇气的,自己连个药膏子也不会抹……”
谢钰眼中带笑,看她嘴上厉害,手上却极仔细,果然刀子嘴豆腐心。
她低着头,露出后面一截细而窍长的颈子,像优美而野性的鹤。
头发还是随意梳着,边缘不安分地蹿出来细碎的乱发,被午后的阳光一照,好似缕缕金线,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起伏。
两人挨得很近,有几根碎发不断蹭过谢钰的面颊、鼻尖,带着淡淡药香,蹭得他的心尖儿都痒痒的。
他忍不住靠得更近了些,与药香一通沁过来的,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女儿香。
谢钰的身体忽然紧绷起来。
心跳得好快,有点燥热。
不好不好,这实属太过孟浪了些。
理智告诉他该后退一点,或者干脆硬气一点,抱一抱心爱的姑娘。
可不等小侯爷做出决定,马冰就嗖地抬起头,“好了哎呀!”
她的头顶磕在谢钰的下巴上,“咚”一声,两人都疼得够呛。
谢钰顾不上自己,“是不是撞疼了?”
马冰捂着天灵盖,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用力拍了他一把,“好端端的,你悄默声凑这么近做什么!”
能不疼吗?
再用力些,她都快成高快腿了!
我……
小侯爷瞬间语塞,又有点心虚且理亏,一张俊脸上迅速爬满可疑的红晕。
马冰慢慢睁大眼睛,耳根子也红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不是在想不好的事情!”
小侯爷:“……”
他很想说没有。
但又不太敢确定自己刚才的想法到底算不算好,飞快地瞟她一眼,老老实实小声道:“对不起。”
马冰:“……”
她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涨红着一张脸,扑过去就打。
谢钰老老实实挨着,怕她摔了,又怕手上还没干的冻疮膏子弄脏了她,只好奋力长着两只手,虚虚护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