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爻带着宋推官和谢钰看了大半天卷宗,正头昏脑涨,听方保回来,忙叫他进来细说。

马冰才要告辞,却被涂爻叫住。

“马姑娘,”他温和道,“你是个女子,看待事情的方法与我们不同,就留下来一并听听吧,或许另有感悟。”

马冰有些惊讶,下意识看向谢钰,后者眼带笑意,微微颔首。

马冰难得不好意思,乖乖去角落找了椅子坐,准备认真听讲。

原本涂爻坐在案后,宋推官和谢钰在下首两溜儿座椅各占一边,手边的小桌上堆满卷宗。

方保进来这话,习惯性坐在宋推官下首,马冰看看他们,总觉得还是对称些比较好,就去谢钰旁边坐了。

从她进来开始,谢钰就大大方方看了,听涂爻要留她一并探讨案情,不由心生欢喜,还主动将小桌上的卷宗往自己这边拢了拢,又提前倒好热茶。

马冰刚坐下,却听谢钰低声问:“遇到什么事了?”

马冰端茶的动作一僵,才要开口,对方又道:“不许说没事。”

马冰:“……”

我到底哪里漏了馅儿?

谢钰仿佛有读心术似的,借着整理卷宗的动作,飞快地点了点自己的眉心,“你这里的宽度比早上出门时,略窄了几分。”

无缘无故的,谁会皱眉呢?

马冰诧异地瞪圆眼睛。

这个你都看得出来?!

“咳!”上首的涂爻忽然清了清嗓子。

正打眉眼官司的两人立刻坐正,一抬头,却见对面的宋推官和方保正冲这边挤眉弄眼憋着笑。

哼哼,这些日子以来,长眼睛的都看出这俩人有事儿了!

谢钰和马冰都有些尴尬,忙低下头,装看卷宗的。

剩下三个就都生出一种“啊,年轻真好啊”的感慨。

众人挤兑一番,这才继续聊正事。

方保道:“那位夫人看得也有限,衣裳的颜色、款式都说不清,只道看光线,断言必定是好料子。不过卑职拿申轩的体貌与她对了对,倒都还对得上。”

宋推官点头,却又问:“那你可曾与她对其他人的?”

方保一怔,有些羞愧地摇了摇头,“是卑职急躁了。”

未经过训练的普通人仅凭匆匆一瞥很难判断什么,本就似是而非,实在不能算铁证。

方保说能对得上申轩,极有可能是因为那位夫人只听了申轩一人的特征。

若他再拿旁人的去对,也许那夫人也会觉得像。

涂爻道:“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不过申轩身份特殊,不仅是驸马,还是鲁东申氏,中间干系甚多,若没有十足的铁证,便是再多怀疑也无用。”

方保起身行礼,“是,卑职受教。”

涂爻点头,示意他坐下,又道:“不过倒也不是全然无用,至少照田淑死亡的时间来看,基本可以断定那人就是凶手。样貌虽不清楚,但也可以彻底排除僧侣和老人的嫌疑,如此一来,嫌犯人数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