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仵作挤开众人,蹲下查看起来。

屍体吊了一夜,血都流干了,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白色。

它的腹部赫然开了个大洞,血肉模糊,隐约可见森森白骨和破碎的内脏碎片,几个衙役略看一眼,便觉胃内翻滚,几乎要吐出来。

众人越发觉得小猴儿难能可贵。

张仵作先简单地看了死者露在外面的皮肤和伤口。

“坠崖之人都会本能乱抓,但死者双手指甲和手掌肌肤完好,可能被扔下去时已经死亡,也可能是凶手突然行凶,她来不及反应。”

又看那衣服,“衣服多处撕破,大人,将那布条拿来我瞧瞧。”

核对之后,张仵作摇头,“不够。”

不够?

众人都往前凑了凑,果然见田淑身上的衣物破损不少,而找到的布片却只够填补其中一处。

谢钰、马冰和元培都退到远处,虽不方便直接参与,听了这话却也本能思索起来。

不够……

是被崖壁和树枝挂住的布片被风带走了吗?

但中间除了小猴儿发现的那处小石缝之外,实在看不出别的能剐蹭的东西。

若都被风吹走,未免太过巧合。

那就是死者坠崖前已然衣衫不整。

那么被撕下来的布片去哪里了?

张仵作叹了口气,“要带下去仔细验屍。”

女子遇害且衣衫不整,仵作们首先要考虑的就是验身,看是否曾被人侵犯。

但她的双手,尤其是指甲却十分完好,并没有一般女子反抗时经常出现的凶手血肉碎末,甚至是劈甲……是被威胁了吗?

屍体头颅、面部和四肢有多处抆伤,这里光线不好、地势狭窄,一时间也无法准确判断伤痕来源。

方保一抬手,众衙役便展开带来的简易担架,将屍体放上去,用白布盖好抬走了。

“通知死者家属了么?”方保一边往下走,一边问。

谢钰摇头,“还没。”

他这次来只带了元培和另一个侍卫,刚才人手紧缺,元培去和僧侣守山门,另一人去开封府请方保,他自己要留下镇场子,实在脱不开身。

方保诧异道:“不是听说那田家父子也来了么?”

他却没有谢钰的消息那么灵通,还以为田斌仍在福云寺,故而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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