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看着马冰的背影,“你果然来了。”

马冰有点无奈。

我都伪装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认得出?!

谢钰简直像有读心术,不待她发问便道:“一个人的身形、声音都可以伪装,但走路的姿势大多不会变。”

尤其她以为深夜无人,难免放松警惕,几乎是一瞥,谢钰就锁定了对方的身份。

事已至此,马冰只好转过身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钰看着她,“午饭后就来了。”

他总觉得马冰一定会对田嵩出手,所以早早来蹲守。

果然……

“你不要做傻事。”谢钰看着她没露出来的手说。

他最不想见到的一幕,终究成真了。

前不久,他们还心意相通,仿佛世间最甜蜜美妙的事情不过如此。

可今时今日,却以截然相反的立场和目的站在这里。

“你要拦我?”马冰直直看着他,反问。

“前不久你还问我,天子犯法,是否与庶民同罪。”谢钰缓缓道。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血海深仇大过天,确实该报,可一旦杀了人,事情便难以收场。

田嵩纵然现在退了,也曾官居户部尚书,他若在京城遇刺,朝廷和陛下不可能置之不理,定然要给天下一个说法。

田嵩垂垂老矣,不过强弩之末,蹦躂不了多久,但她还年轻,有大好的年华,不该为他沾了血。

报仇的方法有很多,无论如何,谢钰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自毁前程。

马冰嗤笑。

若当真与庶民同罪,这些人绝活不到今日!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谢钰在想,既然田嵩是真,那么他在位时交往甚密的几人,自然也难逃嫌疑。

下一个会是谁?

付文山?胡青?还是……肃亲王?

如果真的是他们,马冰会怎么做?

还是说,她已经下手了,自己没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马冰突然笑了,“我不会为这些人弄脏自己的手。”

就这么杀了,便宜他们了!

她要看着那些人身败名裂,也让他们眼睁睁看着一生费尽心机得来的荣华富贵化为乌有!

他们将晚节不保,子孙后代也会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被人们戳断脊梁骨,无颜再见列祖列宗!

谢钰一怔,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她竟然从怀中抽出……一封信?

马冰将信封在掌心拍了拍,当着谢钰的面投入大筐,“只是一封叙旧的信,谢大人,没问题吧?”

从这个距离,谢钰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确实是一封信。

而且整体很薄,也很平整,似乎里面只夹了一张信纸。

只是一封信?

叙旧?

刚还喊打喊杀,现在却要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