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人先后望过来,没说话。

“你们似乎并不惊讶,之前在街上跟我们说话的时候也是,”马冰道,“是早就知道他死了吗?”

小丫娘的眼皮子狠狠一跳,“赌鬼嘛,早晚没有好下场,给人打死不是常有的事儿?”

众女人纷纷点头,“就是就是。”

“不光他,以前我们也常听说别的地方谁欠人家钱不还,给人打死了……”

马冰仰头看向斜后方,谢钰的睫毛抖了下,“你们都住在王河家附近,可曾在什么时候听到扭打声?”

死者被发现时不着片缕,如此费尽心思,他又出了名的穷,必然不是图财。

他生前只好赌,并不好色,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仇杀。

那么,谁与王河有仇?

王河生前的活动范围十分有限,衙门最先怀疑的便是放高利贷的,以及被他频繁滋扰、借钱的亲朋好友。

但放高利贷的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剁过手的再不接待。

因为剁手就意味着此人已经被用尽各种方法反覆榨油,本钱早就拿回来了,实在没得榨,便干脆剁手。

既是威慑,也算个记号。

既然不再接待,放高利贷的也犯不着再去杀人。

而亲朋好友,都生活在白石镇。

小丫娘搓洗衣裳的动作顿了下,然后才道:“他哪次回来不闹事?哪回不闹事才稀罕呢。”

说完,她将衣裳在水里冲了一回,重新抹上猪胰子,奋力搓洗几下,再次用力捶打起来

“砰~”

“砰~”

沉重的棒槌击打在衣服上,不断挤出带着泡沫的水渍,顺着衣裳纹理慢慢流入河中,又被活水迅速冲散。

棒槌……

马冰心头微动。

王河只剩下一副骨架,连头皮都没了,根本不能像寻常凶杀案一样根据撕裂的头皮和伤口判断凶器。

但他的头骨有明显凹陷破裂,整体相对平缓,应该是某种非常坚硬而沉重的钝器。

石头,圆角铁器,甚至是坚硬而沉重的木头,都有可能。

而洗衣裳用的棒槌因常年泡在水中,木质大多十分坚硬,不然用不几次就要碎裂了。

正好有个女人洗累了,将棒槌丢回盆中,站起来活动下腰背。

马冰立刻走过去,拿起棒槌像模像样地挥舞几下,“看着怪有趣的,好嫂子,我也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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