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打发人将剩下的大半头猪送去大厨房,马冰利落地起火烧水,拉着阿德和元培打下手。

小猪什么事都不懂呢,被王衡拉过去带着玩,没一会儿就咯咯笑开了。

老人嘛,都喜欢逗弄小孩儿玩。

换成大人后,一切就都变得简单起来。

猪肉张头一回进衙门,浑身不自在,但到底常年在街面上混迹,口齿还是清楚的。

他搓着手道:“小人是有个师父姓於,性子也有些古怪,但,但确实不至於杀人呐!”

谢钰问:“小猪之前同你说过什么,你警告他不许告诉别人?”

猪肉张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明显有些纠结,但到底扛不住衙门的压力,还是老实交代了。

大概五六天前吧,在外面和小伙伴们捉迷藏的小猪突然告诉猪肉张,说看着老於拿着刀和一包血淋淋的东西往后山走,当时小猪就好奇,想跟着去看看,可他胆子小,天又抆黑了,走到半路就被村口的老鸹叫吓回来。

原本这事儿过去也就算了,结果第二天,小猪又看见了!

“……一连几天,那小子都说看见於师父去后山,”猪肉张道,“每次都是带着刀,还带着血淋淋的东西,有时包袱大点,有时小点……”

当时他也觉得奇怪,还跟着看了一回,果然如此!

试想一下,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面目可憎的老人提着刀,拎着滴血的包袱独自去后山,走几步就回头看看,十分警惕的样子……

众人跟着想了一回,也觉得毛骨悚然。

老於是村里的杀猪匠,早年收了几个徒弟,因脾气不好,最后只有猪肉张一人坚持下来,如今倒也没有完全金盆洗手,村里村外一带的猪肉买卖大多还是老於做。

也因为这个,猪肉张不想跟师父争买卖,这才每天起早贪黑进城卖肉。

按理说,一个杀猪的,偶尔弄点血肉倒也不算什么。

但这有什么可避讳人的呢?

也不知小猪从哪里听得话本,就说是不是老於杀人分屍,劈开后一块块往后山埋。

听了猪肉张的话,众人一阵沉默,然后齐刷刷扭头去看正在王衡身边笑的一脸天真的小屁孩儿。

这……

还别说,往年还真有屠户借着便利杀人分屍的案件!

屠夫大多有一手庖丁解牛的好手段,况且一应刀具、车辆都是齐备的,便是弄一地血,轻易也没人怀疑,实在是杀人越货分割抛屍的不二选择。

“大人!”猪肉张一咬牙,竟直接跪下了,“小人的师父虽算不得和善,但,但实在不至於杀人啊!”

谢钰没轻易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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