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曾与袁大学士有师徒之谊?还是别的什么?

马冰忽然不敢多想。

她的处境实在糟糕,有没有明天尚未可知,又怎敢遥想更多?

马冰本是极健谈的,只要她和元培两个话篓子凑在一处,哪怕没事儿也能呱唧呱唧扯一天。

可这几日她却全然失了侃大山的兴致,元培以为小姐妹之间闹别扭,他又不好劝解,便也小心翼翼地闭了嘴。

听惯了聒噪,突然安静几天,谢钰竟有些不适应了。

而现在,难耐的沉默还在继续蔓延。

“寿阳公主……”谢钰尝试着起了个头。

他实在不大擅长哄女孩子,而且还是个喜好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才能打破沉默。

“嗯?”马冰一怔,眼底好像也多了点生动的神采,“她怎么了?”

说起寿阳公主,倒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果然感兴趣。

谢钰暗自松了口气,忽然一点儿都不觉得背后说人有什么不妥了。

“陛下允她住到顺王府,一解兄妹多年相思之苦,顺王感动不已,众朝臣也纷纷称赞陛下仁慈宽厚……”

见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马冰眨了眨眼,终於噗嗤笑出声。

谢钰心头一松,眼带笑意,“你不信?”

马冰歪头看他,“据说寿阳公主当年被逼下嫁鲁东申氏,闹得不可开交,曾多次上书请求和离,但顺王屡屡手书驳斥,兄妹俩哪儿还有什么情分!”

朝臣们的称赞嘛,真心的应该不多,但表面功夫肯定有不少。

毕竟在外头百姓看来,不管前头经历了什么,阖家团圆才是正道嘛!

谢钰失笑,见她的精神头终於回来,便没有再说。

确实没有情分。

寿阳公主入住顺王府后,顺王夫妇大惊,奈何一个年迈,一个病倒在床,又都失宠,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

况且寿阳公主又是奉旨“团圆”,他们还能抗旨不遵不成?

於是如今寿阳公主一天三遍去跟顺王问安,例数当年种种,还亲自喂药……

只是到底不是服侍人的命,听说总是喂不好,顺王府不少烫伤膏都消耗在顺王身上了。

皇上听说后十分为二人的兄妹情深感动,於是赏赐了许多上等烫伤膏,浩浩荡荡命人送过去。

於是朝堂和民间都开始传颂他的宽厚。

皇帝表示,虽然不大在乎名声,但偶尔听众人这样齐刷刷地拍点马屁,感觉还不坏!

至於谢钰为什么知道得这样清楚,因为……臭鸡蛋事件后,他连着两天被抓入宫中按头挨骂。

谢钰笨拙地起了话头之后,接下来就顺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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