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寿阳公主等人在下一处驿馆歇息,而谢钰毫不犹豫选择继续赶路时,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
错开了,自然就不必尴尬。
寿阳公主没有立刻下车。
她听着窗外吱呀呀碾过去的车马,面沉如水。
出於礼节,元培还过来解释了下,“公主,卑职等人公务在身,需尽快押送人犯入京,先行一步。”
寿阳公主隔着车帐冷笑一声,“皇命难违,我还能强留不成?”
元培本就是过来敷衍地走个过场,话传到了就好,当即抬手扬鞭,径自追着队伍跑了。
寿阳公主猛地掀开车帘,粉面含煞,指甲都快把掌心掐破了。
随行的侍从只低了头,不敢说话。
驸马申轩从后面过来,“公主这又是何必呢?”
寿阳公主猛地放下帘子,“退下!”
申轩眼神闪了闪,自行下去休息。
昼夜兼程对谢钰一行人算不得什么,只苦了两个少年犯人,原本还瞪着眼呜呜咒骂,可等到下午,各处关节都被磨破,全身僵麻,人都死了大半,哪儿还有力气反抗?
竟是生不如死。
如此坚持两日,一行人终於在五月二十顺利返回开封。
全国各地的死刑都需要上报皇上裁决,谢钰便直接入宫复命,顺便将陈维请罪的折子递上去:
老大人思来想去,还是心怀忐忑,到底写了一封。
皇上一目十行看完,只是笑,“那老货又来这一套。”
并不在意。
想了下,到底觉得老头儿不易,便着人去墙角的大青瓷缸里取一卷画轴赏了。
内侍茫然,“陛下,取哪一卷呢?”
且不提真实水平如何,绝大多数达官显贵都爱摆弄笔墨,不过当今也确实书画双绝,隔三差五就写几幅字、画几张画儿。完了就随手一丢,回头想起来就翻出来赏给朝臣们,既省钱,又风雅,还体面。
赏金赏玉多俗啊,还是字画好,礼轻情意重嘛。
皇上也没想好,敷衍道:“随便抓。”
反正那老头儿惯好多思多想,没东西也能给悟出点儿什么来:
抓个岁寒三友,就是皇上赞扬他的风骨,说不得要感激涕零;
抓个松鹤图,他肯定就觉得皇上想让他长命百岁,继续为国效劳;
抓个百花图,他必然会觉得皇上的意思是人无完人,百花齐放,没见那花朵也有大有小么……
聪明臣子就是这点好,皇上大可以随意糊弄。
他又拿起整理好的卷宗看,中间时不时问谢钰一嘴,很快就摸清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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