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从犯小子呜呜哭起来,干裂的嘴唇上渗出血珠,好不凄惨。
被凶神恶煞的衙役举着鞭子恐吓一番,他只敢缩着脖子抽泣。
就有人啐了口,骂道:“这会儿知道装可怜,当初怎么就敢杀人的?!孬种!”
那从犯还觉得委屈,一把鼻子一把泪道:“我,我没杀人,我,我就是帮着按住手脚,是,是五儿动手……”
“呸!”那差役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你更可恨!”
五儿好歹还认了,这小子事到临头竟然还一味推脱,着实可恶。
五儿早就没有出发时的趾高气昂,额头脖子上青筋暴起,一路都在骂骂咧咧,若目光能化作利刃,只怕这一行人都留不下全屍了。
奈何谢钰早有准备,出发前就给他堵了嘴,众人便笑嘻嘻围观他“呜呜呜”,半个字都说不清。
原本开封府一行人来时昼夜兼程,只用了一天半多一点就到了,可这次不同,囚车走不快,怎么也要三天。
所幸这一路要么有驿站,要么有客栈,倒也不怕没处歇息。
当天傍晚,一行人抵达驿站,谢钰等人入内休息,两名囚犯也被抬下来,平放在树荫底下饮水进食。
倒不是体恤或可怜,而是担心天气太热,过度疲乏很可能把人折腾没了。
而且此时的短暂解放,会让他们越加恐惧接下来的折磨,如此反覆几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会比死了还难受。
驿站众人还记得谢钰等人,熟练地上前接待,“大人办差回来了?去时大雨,回时暴晒,真是辛苦。”
驿吏收入微薄,活儿却极重,谢钰朝元培使个眼色,对方便掏了张银票出来,“大人赏你们吃茶。”
那驿吏感激不已,越发殷勤,甚至还主动透露了一点消息:
“小侯爷,今早才来了一位贵主儿,论起来,还与您有些瓜葛呢……”
“哦?”谢钰看过去。
那驿吏上前来,微微压低了声音道:“是寿阳公主,才刚发完火,杯盘碗碟砸了一地。”
“寿阳公主?”元培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谢钰,“还真有瓜葛。”
寿阳公主是谁,马冰不知道,但既然是公主,说不得是皇亲国戚,想来不是谢钰的姨姨,便是姐姐妹妹吧。
谢钰嗯了声,略一沉吟,对元培道:“你准备下,饭后我去拜访。”
到底是长辈,既然遇上了,又知道对方在这里,少不得要去见见,不然来日在京城说起来也不大好。
谁知谢钰还没去拜访寿阳公主,对方竟率先得到消息,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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