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勉强说得通。

谢钰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四年前,范石溪告老还乡,去年年底,他的坟墓被人刨开,腐烂的屍骨吊在树上,身前还挂着血幡,上面写着……”

他的话戛然而止,将徐茂才的胃口吊起来不上不下,禁不住追问:“写着什么!”

谢钰反将一军:“既有如此深厚的同僚之谊,徐大人难道不该关心是谁做的?”

徐茂才抓着牢门的手指一紧,口中却道:“此事自有朝廷做主,以我今时今日的境地,便是问了又能如何?”

他又义愤填膺道:“大家曾同在朝为官,他遭此厄运,难道我不该愤慨么?究竟是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

“以你今时今日的境地,便是问了又能如何?”不料谢钰直接原话奉还。

徐茂才一噎,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小子,简直跟他爹一样难缠!

父子俩同样讨厌!

“背信弃义,”谢钰好像没看到他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一字一顿道,“猪狗不如。”

这便是那血幡上写的字。

徐茂才猛地睁大了眼睛。

谢钰轻轻捻了捻手指,决定下剂猛药。

“先是范石溪,再是你,其余人自然也跑不了,”他抖了抖袍袖,意有所指道,“你们做的那些事……”

徐茂才的脸色已经有些白了。

我们做的那些事……

果然是有人害我!

到底是谁?

是当年的……不,雁门应该死绝了的!

他试图从谢钰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对方真的将喜怒不形於色这门功夫练到极致,竟半点不露痕迹。

谢钰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大牢。

果然没那么容易得到答案。

走到拐角处时,他像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徐大人高堂健在,老家还有两个兄弟吧,侄儿侄女也有几个……”

徐茂才脑袋里嗡的一声,“你想做什么!”

他已没了儿子,唯一的指望就是血亲,这,这是要彻底将他们徐家连根拔起吗?

谢钰头也不回地走了。

兵者,诡道也。

目前他掌握的真实线索几乎都是刚从徐茂才身上诈来的,如果一次做得太多,过於操切,对方很可能觉察到什么。

机会只有一次,稍不留神便是前功尽弃。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