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冰跟着讪笑。
不过话说回来,真好摸啊……
谢钰被飞起的纸灰呛得咳嗽两声,转身将铜盆放回洗脸架,“早上慕笙离开之后,还有人进过他的房间吗?”
房间里只有这一个铜盆,早上慕笙肯定要用它来洗脸,也就是说,纸应该是在他离开后放进去的。
掌柜的为难道:“小侯爷,不瞒您说,这几日店里人来人往的,每日没有八百也有三百,又有各处来送饭送菜送果子的,小人就是有八个头也记不住啊!”
“那你们有没有闻到烧东西的味道?”马冰问。
铜盆边缘有明显烧烤的痕迹,纸应该是在这里烧的。
最近开封城内干燥少雨,好几处都起了火灾,大家都很警惕。如果突然出现焦糊味,应该会有人察觉。
掌柜的搓着手,“瞧姑娘您说的,楼下是大堂,后面就是伙房,又要给客人烧热水洗漱,这一天十二个时辰内怕不有十个时辰是开火的,全都是烟火气。又有饭菜酒肉香,寻常人哪里分辨得出呢?”
马冰一想,这倒也是。
谢钰又问:“他可曾与谁发生过龃龉?”
掌柜的还是摇头。
马冰和谢钰忍不住异口同声道:“那你到底知道什么?”
一问三不知,掌柜的自己也有些局促,涨红了老脸,憋了半日才蚊子哼哼似的道:“那小人也不好乱讲嘛……”
见实在问不出别的,马冰和谢钰也只好先回开封府。
临近晌午,日头晒得热辣辣的,俨然已经有了几分初夏的威严。
两人贴着路边的荫凉走,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串联前后。
恰巧前面一家烧饼铺子不慎打翻了油纸,风一吹,四四方方的小纸片哗啦啦飞起,又纷纷扬扬落下,好似下了一场晴天雪。
油纸背面都印了店铺的红色印记,翻转间夺目异常,引来众食客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马冰也仰头看着,喃喃道:“靴筒里的纸卷可能是被人丢进去的,那慕笙鞋底粘的那张又该如何解释呢?”
有了铜盆灰烬这条线索,现在回想起来,他鞋底粘的小抄疑点更甚:
那纸片明显是歪斜的,边角差一点就露在外面,如果是自己精心准备的,必然会反覆斟酌位置,怎么可能这样潦草?
但说不通呀!
据慕笙说,鞋子是昨天刚买的,簇新,今早出门前他也看过鞋底,确认没有任何东西,如果有人陷害,那张纸片只会是从客栈到宫门口这段路上黏上的。
但……怎么做到的?
谢钰抬手接住一张飞过的油纸,捻在指尖无意识摩挲,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此时已经有不少油纸片落在地上,衬着深色的青石板路,十分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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