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冰跌足扼腕,唉,中计中计!今早看来是去不得别处啦!

切肉的伙计听了,略捻出一块好肉,果然是肥的多些。

他手起刀落,将那酱肉剁成略大些的喷香臊子,左手取了一只对折的荷叶饼,右手拿刀一收一抹一揽,那臊子便塞了进去。又往里头浇一点油亮的酱汁,洒几颗芝麻,简直好看得不得了。

沉甸甸一只拿在手里,马冰顾不得许多,立刻大口咬下,肉汁瞬间迸发开来,浸透了面饼,覆盖了唇舌。

这饼极劲道,给肉汁泡过也不软囊,反而是激发出一股浓郁麦香。

酱肉在大锅里煮了一宿,肥油都化了,肥肉滑嫩,瘦肉软烂,香而不腻。

这样老大一只也不过五文钱。

马冰摇头晃脑吃了几口,又发现对桌的母女正嘶溜溜吃着一碗粉羹,不由心痒难耐。

可巧方才的媳妇路过,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回,笑了,“可要帮姑娘叫一碗粉羹?天寒,早起热乎乎吃一碗,舒服。”

马冰忙不迭点头,就见这媳妇朝隔壁招呼一声,不多时,那边就有小伙子端着热气腾腾的虾仁粉羹跑了过来。

“姑娘稍后与这荷叶肉饼铺子里结帐即可。”

毗邻的店铺经营项目甚少雷同,彼此间也会帮忙相互拉生意,算作互惠互利。

因这一出,马冰胃口大开,又叫了一只合菜饼……

因初春时节青菜难得,菜饼的价格几乎与肉饼等同,作价四文。

听说到了夏秋时节菜蔬繁盛时,同样的合菜饼便会降至两文钱。

马冰左右开弓吃得满嘴流油,禁不住思绪乱飞起来。

那老六究竟是谁杀死的?

他的死亡地点太过特殊,又值深夜,鲜有人至,若非对方事先听说他要去,提前尾随埋伏,就只可能是偶然撞见。

思及此处,马冰下意识屏息凝神,发现周围的说话声十分清晰:

“这汤有些淡了。”

“知足吧,前儿东边那家还涨价了哩!”

“……吃不了给我。”

“只给娃娃叫一碗就罢了,我家去吃去。”

也就是说,如果凶手当时就坐在附近,老六的安排根本瞒不住人。

马冰从粉羹里挑了只虾仁,慢慢咀嚼。

虾子都是清晨刚从外面河里捞的,下锅前还活蹦乱跳,十分鲜甜。

又或者,凶手根本就是老六的同伙?

毕竟都是不务正业的泼皮,平时时常拌嘴,也未必就有多么深厚的兄弟情义,借机寻仇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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