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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喧闹了一日的开封府衙也渐渐安静下来。
几处小衙门的人还没睡,不时又公差来去,步履匆匆。昏黄的灯光从纸窗内透出来,映出几个伏案工作的剪影。
王衡年纪大了,熬不得夜,天刚抆黑就睡了,药园里静悄悄的。
马冰收拾好床铺,坐在那里发了会儿愣。
屋子宽敞又干净,火炕也烧得足足的,热乎乎的干燥。
被子是白日里晒过的,蓬松又舒适,人往里面一躺好像就要陷下去,瞬间被一种好闻的味道包围。
“啪!”
烛心突然爆了下,火苗一跳,将马冰从思绪中惊醒。
她来到桌边坐下,开始画画。
她下笔极快极稳,中间完全没有任何停顿,仿佛已经演练过千万遍。
不多时,纸上就出现了一家四口,男的高大沉稳,女的俊雅娴静。两人身前还搂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男孩儿约莫八、九岁,是哥哥,女孩儿也不过四五岁,是妹妹。
马冰歪头看了会儿,口中不自觉哼起小调。
其实完整的曲子她早已记不清了,只残留着几个断断续续的片段,可只要听着,便觉快活。
一刻锺后,墨迹干透,马冰用指尖轻轻蹭了蹭画上人的脸,眼神柔和。
她从行囊中掏出一只细细的纸卷,展开一看,竟是一副一模一样的画,只是有些皱巴巴的。
她熟练地以旧换新,又将旧画烧了,灰烬泼了,一点痕迹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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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谢钰的居所。
看着眼前几大盒子明显精致过头的花色点心,谢钰的眉心狠狠跳了跳。
“父亲让你们送过来的?”
来人笑道:“是长公主的意思。”
昨儿谢显家去后,就巴巴儿告诉了宁德长公主,说宝贝儿子难得跟个漂亮姑娘走在一处。
宁德长公主大喜,可还没喜上几息,就听他话锋一转,“可惜是个嫌犯。”
宁德长公主:“……”
不过夫妻俩细细琢磨一回,觉得以儿子素日脾性,那姑娘必然不是嫌犯那么简单。若果然是,一早押到开封府受审就是了,哪里还由得她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
两人一合计,就特意叫厨子做了许多女孩儿们爱吃的精致点心,送来试探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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