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钰心头微动,豁然开朗。

是了,不光开封府,各处衙门上下所需人才众多,以往要么由前头的人引荐,要么子承父业,寻常百姓虽有心吃皇粮,却不得其法。

可民间有才者何其之多?任由他们搁置,当真暴殄天物。

嗯,回去之后倒是可以和大人提一提。

谢钰示意仵作上前验屍,又问马冰,“马姑娘还有什么高见?”

马冰先去看那衙役。

那衙役却是个爽快性子,“姑娘但说无妨。”

他的年纪都快够当人家的爹了,倒不至於这样小肚鸡肠。况且难得有人精於此道,说出来切磋切磋也是好的。

马冰不是什么扭捏性子,见他自己都不介意,也就放开了。

“那应该就是凶器了,”她指着不远处一块沾着血迹的石头道,“凶手是个男人无疑,而且应该还是个很壮很有力气的男人。”

她看着谢钰,对方微微颔首,似乎在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凶手拿石头行凶时,血溅了出来,有些直接染在石头上,有的却被他抓石头的手挡住了。”马冰用木棍将那石块拨弄了下,露出边缘清晰的手指空白。

这是一只右手。

“这石头少说也有三四斤,而老六身长六尺,”她张开自己的手,“我的手在女子中并不算小,却也无法单手握住后多次击打,寻常女子就更难。”

若一定是个女子,那么必然是个身材极其高大健壮的女人。

但那太罕见了,在案件侦查过程中并不会做首要考量。

“而且老六脖子和两只手腕上都有瘀痕,衣裳也颇凌乱,”马冰语速飞快道,“想必一击不死,开始挣扎,或是试图反击,凶手上去将他压制。能单手制服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可见一斑。”

她吐字清晰,声音又清又脆,戛然而止时,众人竟有种意犹未尽之感。

那边元培用胳膊肘碰了碰霍平,小声道:“有点真本事。”

霍平嗯了声。

不过她一个姑娘家,怎么知道这许多?

如今做大夫都这样难么?

稍后仵作初步查看完毕,冲谢钰点了点头,“这位姑娘说得一点不错。”

马冰下意识抬了抬下巴,眼睛亮闪闪的,有点小得意。

谢钰禁不住轻笑出声。

但刚死了人,这样实在不大好,於是他就问旁边老六的几个朋友,“他真名叫什么,家住哪里,平日做何营生,又为什么来野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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