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蠢蠢欲动
星月沧澜眼里的寒意和笑意一样浓。有趣,有趣,总算是有一件比较好玩的事了。
「再查一遍,把重点放在上神身上。」
「是。」天雨再次离开。
不惊哼哼一声。他知道那人引起了星月沧澜的兴趣,心中对那绿衣人越发没有好感,阴险地笑着,默默盘算等拿下绿衣人之后可以用来折磨他的三百六十五种酷刑。
星月沦澜将装着花轩昂血液的瓷瓶交给天风:「你去把这个东西交给星夜和月夜,只要告诉他们是从七殿下身上取下,他们即知如何使用。」
「是。」
此时的碧玉山,并不平静。
一身绿衣的河罗负手站在山顶,迎风而立,银色的面罩在阳光下泛着冷漠的银光。他的目光遥望着大海的方向。那里,也是落花城所在。
他的身后站着一男一女,均长相娇俏。他们是他的心腹,葛蒲和罗兰。
「大人,小的不明白,您为何将这个地方告诉尊帝陛下?如今我们尚未准备就绪,若是他们即刻前来,该如何是好?」葛蒲不解地问,语气极为疑感,却不失恭敬。作为河罗的心腹,他们永远知晓可以在什么时候开口,又怎么才不惹得他生气。
河罗定是笑了,因为他犀利的眼眸变得柔和许多,语速很慢,却自信满满:「因为,我了解他。他自负,高傲,狂妄,既然我已经告知地点,他反而不屑如此。他,就是这样一个特别的男人。
罗兰娇笑道:「大人一片痴心,一定可以得到陛下的心。」
河罗轻笑,缓缓道:「痴心……当然。他是世间唯一一个同时沾染了日月星辉的人,如日般耀眼,如月般别透,热烈,清凉……但是……」
他陷入沉思。
他似乎从未正眼瞧过自己。
从第一眼见到那个男人,自己就被他迷住了。但是,那个男人是那么地强大,那么地尊贵,他只敢在心底妄想。最初,他也以为自己是一时的迷恋,他也知晓,他们之间绝无可能。但是,他却一直忘不了他。无论他如何地努力,他也无法挥去那人在他心底留下的影子。
最终,他因他成魔。他需要宽恕,需要解救。能解救他的,只有他自己。所以,他开始想办法引起他的注意。
只是,他太失败了。
还不等他从沮丧中走出来,那个少年就出现了,明明是他的儿子,却毫不避讳地与他耳鬓厮磨,让他恨不能立即杀了他。
但他只有隐忍,直到他终於有能力与他抗衙。
想到这里,河罗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在这碧玉山,他,一定会接受自己。那般高傲的人,若是被自己碰触,会是怎样的神情呢?
碧玉山将会见证这一切。
星月沧澜,只要得到花皇的儿子,我就会变得更加强大。到时候只需除掉星月不惊,你,就会是我的。
十六年的等待,就要结束了!
「哈哈哈哈哈……」河罗忍不住放声大笑。
葛蒲和罗兰相视一眼,默默无语,眼中却是坚定的支持和狂热的信任。
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块黑色石头似乎动了一下。
落花城的街道上,花渊叱吒的心口蓦地一疼,下意识地伸手摀住。
「爹爹?」花轩昂立即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你不舒服?」
花渊叱吒笑了笑,道:「并无,爹爹是在想,这香味不知是从何处飘来的。」
花轩昂见他神色并无异样,放下心来,在空中嗅了嗅,笑道:「果然很想,似乎在那边。」
花渊叱吒看着他皱鼻子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伸手捏了捏:「那就过去看看吧。」
花轩昂跟着他往前走,想了想,还是问出口:「爹爹,那个人的事,我们不管了吗?」
花渊叱吒想到星月沦澜,语气有些感慨:「你不了解你星月叔叔,他对於不惊的执着,丝毫不逊於爹爹对你……」
花轩昂的脸一红。
「他的观念便是,他可以随意地欺负不惊,但别人惹到不惊却是万万不可……」这一点,花渊叱吒也觉得有些好笑。
「若是此事没有牵连到不惊,他断然不会插手,这也是爹爹与他之间的默契;但那人竟然几次对不惊出手,你星月叔叔定然不会放过他。如此也好,爹爹倒也轻松,可以好好地陪你。」
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有说。如今星月沧澜与那人对上,他亦可全心全意保护他的宝贝。这对於他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花轩昂疑惑道:「那人为何对付不惊?不惊并不像我这样转世两次。」
花渊叱吒含糊地道:「爹爹暂时也想不到,等抓到那人即可知晓。」他心中却隐隐能猜到几分。那绿衣人的手下几次避开星月沧澜,那次与绿衣人交手,绿衣人甚至见到星月沧澜就逃掉,十分诡异;再加上不惊发脾气时说的那句话——「他大橛是吃错药了,脑子有问题」,那模样很像吃醋,他几乎可以肯定那绿衣人和星月沧澜之间一定有些什么。但这话若说给宝贝听,反而让他为不惊担心,索性不告诉他。
花轩昂觉得父皇似乎隐瞒了什么,但想必是无关紧要之事,不再追问,拉着他走进一家酒楼。丙才闻到的香气,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花渊叱吒不动声色地扫视周围,没有发现异常才放下心来。虽有三位影卫隐在暗处,他也没有放下警惕之心。如今身处异世,万事不得不小心为上。
花轩昂清楚地知晓他心底的担忧,除了在心里心疼,也做不了什么。因为这一次的对手太过强大,根本不是他能够对付的。他若是真的做些什么,反而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尽自己的能力疼惜这个男人。
他叫来店小二,点了几道特色菜肴。
「爹爹,那人不是有十日之约吗?在这之前,应该不会有事。」
花渊叱吒微笑颔首,为他布菜,心中却道:那人既能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对付宝贝,又岂是能相信之人?父皇定不会让那人有任何机会伤害到你。
吃过晚膳,两人回到客栈,经过星月沦澜和不惊两人的房间时,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遂进去打个招呼。
两人还以为这父子二人窝在房间里吵吵嚷嚷是在商量对付绿衣人的办法,谁知两人面前的桌子上铺着的一张白纸上却写着「满清十大酷刑」六个大字。下面有一些小字,明显可以看出是两个人的字迹。
花渊叱吒不由得失笑:「沧澜侧是越活越年轻了,呵呵。」
这一句话便取笑了两个人。
不惊不由得微窘。虽说自己的真实年纪也有四十多,但比起也活了两世的花渊叱吒却是小多了,在「长辈」面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剜了星月沦澜一眼。因为,刚才是这个可恶的家伙一边笑眯眯地说「进来」一边按着白纸不让他拿走。
「四十有七而已,本来就很年轻」,星月沧澜脸上毫无愧色,转向宝贝儿子寻求支持,「你说对不对,小家伙?」
「不、对。」不惊凉凉地吐出两个字,从他怀里挣开。
星月沦澜不满地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被不惊一巴掌拍开。
花轩昂忍不住一笑,一边拿起茶壶为几人倒茶之后,与不惊坐到另一边说话。
那边厢,两位父亲谈笑宴宴;这边厢,不惊和花轩昂也在嘀嘀咕咕,话题自然离不开那绿衣人。
「轩昂,这几一和花渊叔叔出门时,也要小心点。」不惊实际年纪本来就大,面对花轩昂时,不自觉地便将他当做需要疼爱的弟弟关切。
花轩昂也是敏感之人,从星月沦澜决定亲自对付绿衣人这一点猜出那人定是惹到不惊才使得星月沧澜不快,忍不住轻声问道:「不惊,那人到底为何对付你?」
不惊瞄了瞄星月沧澜,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但提起自己的「情敌」也不是什么好经历,一边在心中组织语言,一边随口问道:「你觉得呢?」
花轩昂随意地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两人为敌,原因不过两个,或者你身上有值得他利用的地方,或者你妨碍到了他的利益。」
不惊暗赞他聪慧。
花轩昂继续道:「我有两次转世,身世算是很特别;你曾经是预言之子,也可以说身世不寻常……」
不惊心里咯登一下。
预言之子的身份……
他几乎要忘了自己曾经是预言之子了。为何此时被花轩昂提及,心里会有异样的感觉?
「不惊,怎么了?」花轩昂察觉到他的走神。
不惊摇了摇头:「我没事……」他心里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若花轩昂的转世是被绿衣人做了手脚,自己之所以成为预言之子有没有可能也是绿衣人搞的鬼?表面看来这种可能性似乎很小,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丙出生时月夜对他说过,他的出生是天意自定。
但若是如此,他心里为何会不平静?他的预感一向很强,这件事也许真的和绿衣人有关。
「小家伙?」星月沦澜虽是在和花渊叱吒说话,却不时看看他,也注意到他发呆的模样。
「爹爹,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不惊示意花轩昂和他一起坐过去。四人围着圆桌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