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都开始录了,这就比较尴尬了。
捂嘴,也没用了啊。
“我回来了。”
陆南桥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刚才敲门没带脑子,完全是脱口而出。
但是段聆风,脑子这种好东西八成也没带在身上。
许久没凑一起叹气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想蹲墙角cos事不关己的忧郁蘑菇了。
“怎么办啊?”录都录了,没有回头路了,陆南桥眨眨眼睛,征询段聆风的意见,“怎么圆?”
段聆风伸手开门,抓着陆南桥的衣领,把人给一起拎了出去,脱离无所不在的拍摄机器人,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圆不上了。”段聆风说。
一定是因为他俩先前太糊,完全调整不出录节目的好状态。
“很久没来,所以说回来了?”陆南桥问。
“听起来像分居复合,怪怪的。”段聆风合理提出质疑。
“下楼帮忙倒垃圾,所以回来了?”
“我会让客人倒垃圾吗?而且倒垃圾你带行李?”
陆南桥:“……”
他不耐烦了。
“圆得上。”他捡回了短暂离家出走的脑子,断言,“到时候就说是你家环境太好,宾至如归。”
段聆风:“……”
神他妈宾至如归。
陆南桥渐渐意识到了,只要和段聆风走得近,他就不怕逼不出他那隐藏的亲和力。
人话都讲得越来越顺溜了。
“别自欺欺人了,就当无事发生吧。”虚掩着的门被段聆风推开,“到时候把刚才那段剪掉就好。”
陆南桥跟着一步跨进了门里,一眼瞄见拍摄机器。
“这玩意儿……”陆南桥盯着小机器人若有所思,“能拆吗?”
智能拍摄机器后退了好几步。
罐子摔破了一半,没到要破罐子破摔的地步,陆南桥后悔先前没去参加演技集训了,现在的他,只能尽可能地保证应有的“宾至如归”状态。
“来得正好,刚好我做了早餐,一起来吃。”段聆风背完剧本,把早餐盘递到了陆南桥面前。
做个屁。
陆南桥低头看着面前的盘子,这是他们早上起来刚叫的外卖。段聆风那边拿着小摄像机对着早餐疯狂摆拍,陆南桥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三明治——
想笑。
好勉强的营业。
段聆风瞥见了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意,避开镜头,用手里的叉子敲了敲陆南桥的手指威胁:“配合一下啊,桥桥。”
陆南桥不笑了,作为客人非常配合地演完了全过程,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毫无意见。
演完早餐环节,该演别的了。
“帮我拿一下衣架。”无聊的日常继续录制,段聆风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捞出来晾晒。
“嗯?”正在狂戳鱼鱼没等到回复的陆南桥抬起头,“哦。”
衣架他昨晚刚用过,就在段聆风卧室的柜子里,床上的被褥枕头整整齐齐,毕竟昨晚也没人睡床,他寻着昨晚的记忆打开衣柜,拎出衣架给段聆风递了过去。
“给你。”
这话一出,两个人又愣了,陆南桥不由自主地又捂了嘴。
段聆风冲他摇了摇头,陆南桥会意,默念三遍“宾至如归”,三秒之内恢复了正常神色。
上午的时间还长,陆南桥从昨天到这里以来,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走进了段聆风的书房,看见了书架上散落着的照片。
“这个是20岁时。”段聆风见他好奇,“和学校里人的组了个舞团,我是领舞,也就是那个时候,对男团产生了兴趣,想回国来试试。”
也是,陆南桥心想,在动作上很有天赋的某个人,在这些活动中都混得很开。
照片在书架上散得到处都是,但却不让人觉得凌乱,反倒是有种寻找回忆的惊喜感。
“你小时候就一张冰块脸啊。”陆南桥抽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段聆风大概十岁左右,坐在某个水上乐园边的沙地上,还那么小,就依稀有了今后帅气的轮廓,不远处好像是才几岁的向伊阳,拖着小黄鸭游泳圈,哭得很大声,后面追着安慰的,是圈内有名的制片人向欣旋。
照片应该是段聆风妈妈拍的。
“你小时候不是?”
“我还真不是。”陆南桥说,“我小时候还挺讨人喜欢的。”
陆南桥在书架的最高处,发现了他们前阵子舞台的一张照片,当时公演刚刚结束,同组的七个人定格在最后的舞蹈动作上,摄影师按下了快门,照片在微博上随处可见,没想到段聆风单独打印了一份,放在柜子里收藏。
陆南桥不动声色地咬了下唇角,他好像,忽然有些想念当初和段聆风一起练舞练歌的日子。
那阵子的默契和信任,多个深夜汗水淋漓刷出来的配合度,就这么画上句号了么。
虽说是临时组队,那么点信任连逢场作戏都谈不上,但他好像,有点不甘心啊。
本公司的糊团,因为团队成员合约到期即将解散,除了唱唱歌,他好像没什么好去处了。
“发什么呆呢?”段聆风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有那么好看。”
“不是……”陆南桥只是有些,想念当时的舞台了。
漏洞百出的一个上午终於过去了,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偷偷趁着拍摄的间隙给对方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