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氛围比较好,他那酸溜溜的刻薄性子就有点得意忘形,“大蘑菇”这种称呼,在脑子里过一过也就罢了,怎么还给人唤出来了呢。
“是我不配。”段聆风又开始了。
“行了行了。”许云舟不小心笑出声了,赶紧打圆场,“你俩都像蘑菇,昏暗角落里的两只蘑菇,但也没关系,很快这宿舍里就有好几只了。”
证件照拍摄的妆面是上午节目组的化妆师给弄的,人太多,化妆师顾不上考虑个人,妆面难免会千篇一律,再加上后期的流水线修图,原本生图很能打的选手,可能都会变得泯然众人。
所以选手自己化妆或者自己改妆面的情况并不少见。
段聆风的气质偏冷,那种元气满满的少年妆面不适合他,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什么端倪,但陆南桥一眼就觉得,这不是最好看的段聆风。
“小段的话,妆面可以淡一点。”许云舟也说,“他本身就很有锐利的少年感,做自己就好,不需要刻意追求别的效果。”
“你自己改还是我来?”陆南桥问。
“你。”段聆风懒懒地闭上眼睛,“不会。”
陆南桥:“……”
都是同行,段聆风还兼任营业小帮手,怎么就不会呢。
段大爷已经闭好眼睛坐稳了,他用卸妆棉抆去了原有的眼妆,帮段聆风改。
“其实你不化妆就很好看了。”陆南桥小声嘀咕,有的人天生底子好,怎么折腾都不存在难看,只存在怎样更好看的说法。
提出来要改妆面,也算是他木木桥附体,想让观众看见最好的段聆风,毕竟段聆风没参加过此类节目,初舞台很有意义。
鱼鱼也好,段聆风也好,他对同类,一直都有好感。
“你是哪家的小少爷啊?”陆南桥小声问,“鸡蛋不会剥壳,眼妆也不会改。”
就这样的,还能出来一起营业。
他定妆结束,在段聆风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说好的营业,到底是我服务你,还是你服务我呢?”
“素材、素材,我们来拍素材了。”录像的那伙人又推门而入了,“哇,一路过来只有你们宿舍是满员的,你们在做什么?”
陆南桥刚问完,还没等到段聆风的回答,他还俯身贴在段聆风的耳边,两个人看起来有些亲近。
段聆风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他的方向,目光中还带着点困惑。
段聆风:“啊?”
陆南桥:“?”
“他俩拍照排在下午了,在补妆。”许云舟轻描淡写地把改妆面的事情忽略了过去,继续说,“然后我们打算睡午觉。”
别人都在抓紧时间练歌练舞,或者认识几个高人气的选手,这个宿舍已经拉窗帘打算午睡了,画风很不一样。
“马上就是初舞台评级了,大家紧张吗?”值班导演问,这个屋子,怪特殊的。
“紧张。”方珩干巴巴地说。
“有点紧张。”许云舟附和,“紧张到想睡个午觉。”
镜头又转向了陆南桥和段聆风,示意他们多少给点表示,辛微扬手里的晾衣杆,熟练地敲了敲两个人脚下的地砖。
陆南桥:“我不紧张啦,我不是第一次参加了,就不占用紧张的机会了。”
糊成这样,有什么理由紧张。
营业对象还没反应,陆南桥给了段聆风一肘子。
於是段聆风又转过头,冲他笑了下:“我也不紧张。”
“你们定个闹锺吧,不用管我们。”录像的那伙人撤了,方珩从包里翻出了一个小闹锺丢了过去,“我怕你俩错过拍照。”
宿舍唯一的闹锺躺在了陆南桥的手里,陆南桥开始研究怎么使用。
陆南桥想了想:“我坐会儿吧,我还是不睡了。”
带着妆呢,他不太方便躺下。
“你睡。”段聆风把他拉过来,让他在沙发上挨着自己坐下,“我不睡,我叫你。”
宿舍的窗户边有张小沙发,还没去拍照的两个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你叫我?可以哦。”陆南桥笑了,“营业服务这么好的吗?”
“啊?”段聆风说,“这不算营业服务。”
不算服务?那就是不要加钱,陆南桥挺开心。
“段聆风你这人不错。”陆南桥说。
“是你做得好。”段聆风谦让。
陆南桥:“我现在觉得,你还是有点用处的。”
“我也觉得你有点用处了。”段聆风如是说,“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营业快乐。”陆南桥小声说,“合作共赢。”
凡事总有磨合的过程,营业也一样,他和小帮手段聆风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了。
现在他说话,段聆风好像也能秒懂了。
“快乐。”段聆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