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唱得正酣,太后状若无心的悠悠叹一声:“看着这场面,倒想起辞儿拿着寿桃给本宫拜寿的情景了,我也不求什么,只要看见他,就是添寿了。”
在场人闻言,齐齐噤声,只有远处戏台上的旦角儿用心的舞动水袖,咿咿呀呀唱着。
雍炽要喝梅子汤的手一顿,面色倏然阴沉,周身气势如寒渊般摄人。
太后看他这般神色,情真意切道:“你弟弟和你是一张肚皮里出来的,有什么不能容的?你就这般狠心,准备囚他一辈子么?”
雍炽双眸冷厉的眯起:“母后还是不要再提此事,史书中狠绝之人数不胜数,朕对他,算是和善了!”
“让他当皇帝是本宫的主意,他是被迫的!”太后情绪起伏,不由泪水纵横道:“你若是心里不满,囚了本宫就是,一直锁着你弟弟算怎么回事儿?辞儿不出来,本宫哪儿还有心思过生辰?”
太后的几个侄女儿忙过去安抚太后,旁人不敢议论雍炽,目光却满含谴责。
雍炽勾起一抹似嘲似讽的笑,冷声下令道:“太后累了,江统领,扶她去歇息吧。”
不命令太监却命令殿前指挥,雍炽之意不言而喻。侍卫们立刻上前,半胁迫般跟随在太后身侧往后宫走去。
太后面色冷肃,丝毫看不出刚哭过的模样,经过雍炽身旁时冷冷抬眸,对峙般望向儿子。
众亲眷见状,如鸟兽散般跪安后仓皇离去。
冯太监对那戏班子摇摇手,厉声道:“都停了停了。”
丝竹管弦戛然而止,烈日下只余难堪的沉默,雍炽直起身,大步朝院外走去,冯太监觑看雍炽的脸色,赔笑道:“陛下,要不然老奴陪你转转?”
雍炽头也不回:“谁都不许跟着朕!”
声音不高,却透着冷意,冯太监如冻住般停下脚步,求救的望向齐宥。
齐宥已从椅子上站起来,不住张望雍炽离开的方向,眼看那身影渐行渐远,忙小跑着要追上去。
冯太监拉住他嘱咐道:“陛下这次是真生了气,公子千万小心。”
齐宥眼睛盯着雍炽的背影,心里满是焦急:“公公放心,我有分寸。”
齐宥小跑着追上去,他明知前路有危险,脚步还是不受控制般奔向那孤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