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求盼着旁人能救自己,看到传旨意的小太监前来,定会有逃出生天之感。
劫后余生,齐宥那张精致的脸庞上又会是何种表情呢?
若在那时见到自己,会不会哭哭啼啼又真情实意的谢恩?
只要想到那场景,雍炽心里就涌起满足感,他向来是随心所欲,想看了,就立刻要见到。
雍炽大步走出,命道:“备匹快马,朕要去兵马司。”
兵马司的监狱,魏九朝等了两三个时辰也没等到家人来救,不自觉地有点焦灼,连酒也醒了大半:“阿宥,你看到那人被我打成什么样了么?没打死吧?”
齐宥默了默,在原书里,尚书小公子是在这次事故里直接傻掉了,但他现在也不敢断言是否会有更严重的后果,只得道:“他撞到架子上,被花瓶砸的满脸血糊糊的,我也说不好。”
“也太不耐打了。”魏九朝和齐宥背靠背倚坐在地上,哼道:“不会打架偏偏还不老实,非要来挑衅我。”
“你也太冲动,下手那么重。”齐宥揉着眉心:“这京城的权贵又不是只有你一家,惹毛了他们,对你,对魏叔叔都没好处。”
“道理我都懂。”魏九朝梗着脖子,嘟着嘴:“但我见不得旁人欺负你。谁让那人手贱朝你扔花瓶。”
这话说得透着赌气和护短,牢里很静,齐宥透着清亮的月色看向魏九朝尚显稚嫩的脸庞,心里滋生出无限的温暖和感激。
认真说起来,这只是书里的世界,可身边人的真心,赌气,和时不时流露的小委屈,都让齐宥想起自己前世的同学和朋友,每到此刻,齐宥都会觉得自己依然活得真实可知。
齐宥透过如水的月色,望着牢中木桌上那摇曳不定的烛火:“九朝,别再去想那些了,今日是你生辰,我还没向你道贺。”
雍炽刚在官员诚惶诚恐的引领下来到牢房外,看见两人倚着月光背对而坐,落难时还相濡以沫,眉心已经紧紧皱起。
魏九朝委屈道:“在牢里过生辰的,整个国子监也就我一个了。”
齐宥轻笑:“那我让你的生辰再特别一点儿。”
说罢,他从地上爬起来,径直走到木桌前端起那盏盈盈烛火,背着月光,一步步朝魏九朝走来,唇边轻吟着轻快的小调,字句简单,却字字温柔:“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九朝,这是你十九岁生辰日,不管身在何处,有我陪你。”
月光洒在破旧的木桌上,洒在斑斑血迹的牢里砖地,明明阴暗肃杀,令人生怖的背景,却被齐宥简单俏皮的歌声反衬得格外特别……
雍炽目不转睛的看着齐宥,他的低唱悠远真挚,缓缓走来时,如跋山涉水……他那么专注的看向魏九朝,就好像……好像他此番只为此人而来,只是为他轻声低唱这首歌……